胡志诚对小分队队员们说:“我们改变路线,从吉安坐火车广州,然后现从广州西行,最多一个星期就可以回到高山县。”
“好啊,这样出其不意,倒可以甩掉日本特务的追踪。”
“没那么简单,上车前,我们得做出一些必要的改变。李先生,把你的西装脱下来,把眼镜也摘下来,交给我,由我来假扮你。另外,潘秋悦穿上李夫人的旗袍,扮成李先生的夫人。你们两个则穿着普通人的衣服。”
李孝甫却说:“我不同意!”
“为什么?难道你舍不得把你的西装让我穿几天,还是你不愿意穿着普通人的衣服上火车?”
李孝甫不答。
“是,你穿笔挺的西装,戴着眼镜,的确是风度翩翩,气度不凡,可是你这个样子上了火车,太扎眼了。很容易暴露目标。”
李孝甫直视着胡志诚:“我不是不愿意穿普通人的衣服,而是不想把危险转嫁到别人身上。日本人要刺杀的目标是我,如果敌人混上火车,一定是冲着我来。要是别人换上我的衣服,意味着让别人替我去死,我不干!”
大家被李孝甫的话给震惊了。
“李先生,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胡志诚严肃地说。
“胡队长,为什么非要这么做?”
“因为在火车上,空间狭小,万一敌人混上了这趟火车,那么他们下手的机会很多,我们很可能防不胜防。他们可能会弄出一些事情来把我们与你分开,那我们将无法保证你的安全。你的安全,是整个红伞行动的核心任务。”胡志诚说。
“这不行。我不能让你替我挡子弹。你是队长,你不应该这么做。”
“正因为我是队长,我必须这么做。如果不能保证你的安全,就意味着红伞行动任务失败,那我这个队长就什么也不是。”
李孝甫还是摇头:“这不能接受这样的安排。”
胡志诚站起来,走到李孝甫面前:“李先生,为了你的安全,也是为了完成红伞行动任务,请你脱下你的衣服,给我换上吧。”
李孝甫不动。
“为了完成任务,你必须配合我们的行动,快点!你再不脱,我就叫他们强行动手了。”
李夫人急忙走到李孝甫身边劝他:“孝甫,你就同意了吧。”
胡志诚:“放心,我的身手你也看到了,个把日本特务奈何不了我。这样做,我们的安全系数提高很多。”
潘秋悦却不无忧虑地说:“胡队长,一定要这样做吗?如果李先生不愿意,何必强人所难呢!”
胡志诚当然知道潘秋悦是在为自己担心,她也不希望胡志诚替李孝甫去死。胡志诚用不容商量的口吻说:“我的这个行动计划是得到了军部首长同意的。我们的目的是确保红伞行动能够圆满成功。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潘秋悦幽怨地看了胡志诚一眼,不再言语。
李孝甫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胡志诚,说:“胡队长,你作为指挥员,你不应该这样。自从和你们一起行动这么多天,我也看出来了,你是真心为了保护我。可是,你真的没必要替我去死。”李孝甫说这些话时,脸上似乎很平静,其实心中已是波澜起伏。
胡志诚目光炯炯地看着李孝甫说:“请相信我吧,我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
李孝甫终于脱下西装,给胡志诚换上。他的身材与李孝甫相似,衣服正合身。胡志诚穿上西装,戴上眼镜,风度翩翩,玉树临风,俨然一名大学者。
陆振宁赞道:“啧啧,这衣服仿佛就是专门为你定制的。队长,你穿成这样,真是太帅了!”
“别耍贫嘴了。潘秋悦,你也跟李夫人换过来吧。”
“好吧。”
两个女人走进内房去换衣服。
潘秋悦走出房间时,也是让人眼睛一亮,那件旗袍也非常合身。穿着旗袍的潘秋悦显得更加亭亭玉立。
“秋悦姐这么一穿,也是个美人儿。”陆振宁不忘夸了一句。
“是呀,你们俩在一起,正好是一对。”罗海文也说。
胡志诚严肃地说:“陆振宁罗海文邹绍真,给我出来!”
三人跟着胡志诚走到房间外面。
胡志诚吩咐道:“你们三个给我听好了,如果出现敌人向我攻击的情况,你们可以支援,但是一定是在保证李先生夫妇安全的前提下,因为,我们真正要保护的是他们俩。就算我真的牺牲了,但是任务还在,你们还要继续把任务完成。听清楚了吗?”
“队长,不如让我来假扮李先生吧?”罗海文说。
“你的身材跟李先生相差太远,穿他的衣服不合适,再说了,你那张脸长得那么粗犷,戴个眼镜,会显得很滑稽。”
“那我呢?”陆振宁抢着说。
“你也不行,太瘦!好了,什么也不要说了,照我说的去做。”
“队长,要是真有什么危险,我愿意用我的身体挡在你前面。”邹绍真说。
“你们三个的任务都是舍命去保护李先生夫妇,这是命令,你们必须执行。”
“是!”
胡志诚单独把潘秋悦叫出来,走到一棵树下,胡志诚指着树根下的一块石头说:“秋悦,坐吧。”他先在另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
潘秋悦也缓缓坐下,两人挨得很近。
“秋悦,让你来执行这个任务,我实在于心不忍。你穿上李夫人的旗袍,也就成了诱饵的一部分,对你而言,危险系数接连高了很多。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胡队长,我能理解。我从投身革命的那一天起,就做了一切准备。”
胡志诚深情地注视着她的脸说:“秋悦呀,你一定要多加小心,我还要带你回到板硐寨去,给国强他爸爸磕个头,以尽你这个做儿媳妇的本分。所以,遇到突发情况,你要机灵着点。”
“我会的。”潘秋悦无比温柔地回答。
“秋悦,我们从认识到现在,有十年了吧。”
“是啊,整整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