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叫做“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伤害往往是如此出现的,对比呢,同样是如此。
她站立在饱满而浓郁的阳光中,整个人也是调整出来一片喜气洋洋的神采,微瞥目,朝着董清荷的屋子而去了。
董清荷自从毁容以后,心情比以前恶劣了十倍不止,她恨不得好起来,每天以泪洗面。寻医问药了那么多,居然没有一个可以药到病除,此刻正在心烦意乱之间,柳眀湘到了。
她看着丫鬟婆子给一个一个的赶了出来,思忖了片刻以后迈着规行矩步的步子朝着屋子里面而去。
这屋子里面的女人变成了一个暴跳如雷的母老虎,屋子里面的东西也丢的横七竖八,可以砸碎的全部都是齑粉,可以扳倒的,全部都是东倒西歪,连窗口探头探脑生长的两株植物都不能幸免于难。
女子看起来心情很不好,这样狂飙一般的发泄,让人看到心头不免惴惴,她整个人背对着柳眀湘,面上带着一张菲薄的轻纱,将那一张姣好的脸遮蔽的若隐若现。
此刻,她沉寂在一片阳光都照射不到的绝对盲区中,黑暗吞噬到了这女子的身形面貌,整个人黑漆漆的,好像灯柱子一样。
此刻,听到剥啄的跫音,她怒不可遏的回头,连看都没有看清楚来人,句怒不可遏的骂一句“都说了让你们……”一句话还没有完毕,居然看到走进来的是昔日好友柳眀湘,立即吸口气。
好在刚刚没有出口成脏,不然此刻倒是得罪了一个远道而来的朋友,柳眀湘看到她,淡淡的一笑,寒暄道:“都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但是二小姐看起来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
她并没有冷嘲热讽的感觉,以至于那样柔媚的声线很快就感动了一个病中的人,她慢吞吞的举眸,看着明丽日光中走过来的女子,唉声叹息道:“你看看我的脸,现在我怎么可以出门啊?”
柳眀湘早就想要看一看董清荷的一张脸究竟有什么与众不同,所以刚刚过来的时候倒也是做了心里防备的,她死死的盯着女子的手,她慢吞吞的伸手将面纱摘落下来,轻轻的舒口气。
“你看,现在如何可以出门?”
她知道董清荷的性子,这人是不甘雌伏的,一般情况,最低限度总是每天要出门的,现在看来,拘束这样一个人,真正是不可以让董清荷的心得到解放。
不过,这样也好,她将暂时没有几乎到后院去辨伪存真,这才可以让董慕滢的计划如常进行,毫无阻碍。
看到董清荷这样,柳眀湘的心微微跳动了一下,这蔷薇花怎会那样厉害,居然可以让一个女子的脸这样子?
按理说这样的伤害是微不足道的,但是并非如此,此刻,映入眼帘的一张脸虽然还是桃羞杏让,不过脸上因为一根犀利的伤口,看起来有点儿淡淡的狰狞,有点儿不可言喻的丑陋。
柳眀湘看到这里,立即说道:“不必了,我看到了。”
“现在,柳姐姐,你看如何?我是不是很倒霉呢?”可不是很倒霉嘛!偷鸡不成蚀把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自然是最倒霉的人了,柳眀湘立即说道:“为何到了这步田地呢?”
一边说,一边往前走,但是她没有看到,此刻在董清荷的眼角眉梢有了一个狡黠的笑意,很快就消失不见,不过很快又乍现出来,她好歹知道柳眀湘是相府中的嫡女,又是阁老的掌上明珠,要是……
董清荷本就是一肚子坏水,现在看到柳眀湘过来,心底窜过了一片狠戾以后,立即不动声色的将一块香蕉皮踢过去丢在了柳眀湘的脚下,此刻,柳眀湘不免脚下一滑,跌落在了地上。
看到柳眀湘重心不稳,董清荷立即眼疾手快的往前一步,说时迟,那时快,她可丝毫没有接柳眀湘的意思,微微推搡了一下,柳眀湘只觉得面上火辣辣的一疼,再看时,自己的脸不偏不倚就被刺伤了。
怎会有这样巧合事情,着陆点刚好是落在地上的一枚瓷片上,此刻,她恼羞成怒,站起身来以后,立即捂住了左脸颊,恶狠狠的瞪视着董清荷,“二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柳姐姐,你如何不小心一点儿,你看看你的脸,老天。”她惊慌失措的握住了一枚镜子,献宝一样的在柳眀湘的眼前晃荡,晃荡了一下以后,柳眀湘大惊失色,看着自己的脸。
“柳姐姐,真是运气不好,都怪我将这里弄得一团糟,不过您也不要畏惧,据说有一种人可以医治伤口,要是可以得到恶狼谷的药方,必然是药到病除的,毕竟慕容澈是一个医道高手。”
这算是给了柳眀湘一条路吗?柳眀湘微微吸口气,看着眼前的女子,淡淡的扬眉,然后深吸一口气,“你说找到这个人就可以……”
什么叫做“同病相怜”?这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同病相怜”,什么又叫做“一根绳上的蚂蚱”现在这种难分难舍的情况就叫做“一根绳上的蚂蚱”老天,真是太过瘾了。
“只是,这人老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又不见得真正是一个救死扶伤的人,所以不太容易见得到,哎。”董清荷唉声叹息了一下,柳眀湘的心顷刻之间就沉入了谷底,这女人果真是有几分道行。
知道一个人孤掌难鸣,索性让自己也不同程度的受伤,凭借她家大业打,想必以后可以找得到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家伙,想到这里,柳眀湘实在是觉得眼前的女人过于工于心计了。
良久的沉默以后,柳眀湘深吸一口气,看着前面的位置,只能木讷的点点头,“二小姐,我知道了。”她一边说,一边就要走。
和这样一个危险分子在一起,指不定等会儿还有什么呢!她刚刚举步往前走,这家伙居然说道:“柳姐姐,你我姐妹一场,你不会见死不救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