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怪异的体验,是以前从来就没有过的,前世,她根本就没有体验过什么是爱情,在家族阴谋的安排中,她成为了牺牲品,从而走上死亡的传输带。
他的侮辱,至今尚且历历在目,什么情什么爱,到头来不过是自己骗自己,他决然离开,然后就是董清荷三不五时的弹压与折磨,林林总总的。
总之,一句话,与哥哥在一起彻夜长谈,和与他在一起,并不相同。
两个人的形态也各异,此刻,董慕滢一笑,“你倒是很会关心人。”
“你也说了,我们是朋友,不是吗?”他对于这女子的印象还不错,不过仅此而已,关系只能在朋友的位置原地踏步,要是更深入,他暂时并没有很多的兴趣。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风雨不再有,既然我们是朋友,以后就要互相帮助,你说呢?”她一边说,一边伸手,她真的想要试一试刚刚那种奇异的感觉。
他立即一笑,握住了她的柔荑,“说得好,是应该互相帮助,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
奇怪死了,她无言以对,过了良久以后,她说道:“我恨秦逸风,你也恨秦逸风,我的意思是,朋友的朋友是敌人,我们蛮可以好好的合作一把,你说呢?”
“我恨他,有理由。”他的声音很冷,怎么形容,与刚刚的动作完全不相称。几乎让董慕滢觉得,刚刚给自己擦拭脸颊进而与自己握手达成联盟的那个家伙不是眼前的这一个。
“我恨他,也有理由,这个世界上怎会有无缘无故的爱恨呢,你说对吗?”她好像理由多多似的。
“你们素来就没有瓜葛,不是吗?”他说到这里,好似想起来什么,立即纠正一句“因为他没有娶你为妻,而是与你妹妹有了苟且之事,你这才……是吗?”
此事,他居然都知道,虽说这个事情沸沸扬扬,不过这个还是一个秘密呢!可见,秦子衍的调查力度也还是挺不错的,但是为何就是没有调查出来云诺是秦逸风的人呢?
“此人背信弃义而已,嫁给他,谁愿意啊,他有什么是不可以牺牲的,我可不愿意到头来被杀妻求将。”她说的恶狠狠的,好像那些事情真的发生过似的,秦子衍被这女子疾言厉色的神态几乎要逗笑了。
屋子里面有一束通明的灯火照射出来,恰恰勾勒出这女子精致的脸廓,可谓月下观美人,刚刚还觉得不美丽,现在却是发现,这家伙很是“耐看”。
于是,目光也就肆无忌惮的落在了她的脸上,她惶恐的伸手,在自己的脸上左右开弓擦拭起来,“咋?又有脏东西?”
“不是,我看你好像一个人。”他那冰冷的声音变得柔和了不少,真奇怪,这人莫非会人格分裂吗?这么快就可以分饰好几个角色吗?她一笑,“皇城里面的女子成千上万,我不过是有幸与某一个相似罢了。”
“不,不是这样。”他极力的思索了一下,脑子里面纷繁,但是不知道何以去界定。
良久以后,这才说道:“好似在梦中,我见过你。”她听到这里,心跳加速起来,梦中,梦中梦中梦中梦中……在梦中曾经相见过,她慢慢的一寸一寸的举眸看着眼前高高的男子。
最难能可贵的是,他脸上没有滑稽的神色,是那样的认真,认真的不可思议,“梦中,你见过我,做了什么……不会是有不可告人的事情?”
“不过是随口一言,你何苦较真。”
“真真假假,不弄清楚,今晚睡不着。”有句话叫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要是不思念她,怎会在梦中梦到呢,不是非常奇怪吗?只有真正的思念,才会刻骨铭心,才会反映在梦中啊,不是吗?
“我与姑娘素昧平生,你想什么呢?”也对,素昧平生,这四个字已差不多概括完毕了她们的关系。
“虽萍水相逢,不过以后可能合作的机会很多很多,你说,今晚的月色好看吗?”她极力的准备将话题给牵引到另外一个去,他立即抬眸,看着熠熠生辉的月色,一条银河,将月色与牛郎织女星分隔开来,好像分隔出来两个完全不相同的世界。
月亮在云端散发着淡淡的柔光,她巧笑倩兮,“你说,月亮好看还是我好看?要实话实说,我们是朋友。”
他低眸,看着眼前的女子,玉面芙蓉,明眸生辉。有一种人,并不是非常好看,甚至五官是有着级微小的缺憾,不过这五官凑在一起,就会显得很好看很好看,有一种人,五官分开都很好看,但是凑在一起却没有半点儿美感。
前者,是董慕滢,后者是董清荷。
两人截然不同,到了董慕滢这个年纪,女子已经开始及笄,其实每天都应该化妆才对,但是看得出来,这洒脱而又率性的女子完全就没有化妆,非但没有,还具有一种浑然天成的质朴与美丽。
她敢于将自己的不足之处给表现出来,而且敢于在朋友与异性之前表现出来,董慕雪域董清荷则不同,她们两个唯恐被人看出来她们的缺憾,总是遮瑕,其实,过分的这遮瑕,反而不美。
眼前的姑娘,虽没有半点儿的隆装盛饰,不过会给人一种总相宜的美感,他细细的打量起来眼前的女子,看过了以后,终于飒然一笑,“你要我说真话?”
“自然是真话了,莫非要你吹捧我?”她弹眼碌睛的瞪视眼前的世子。
“月亮没有你好看,你不错啊,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太假了,你应该说还凑合,勉强不吓人,不是吗?”一边说,一边在嘴角弯起来一个美丽的弧度。
“其实吓人,不过看习惯了,倒也罢了。”他刚刚说完,这女子一跃而起,“秦子衍,你说什么?”
“你要真话啊,这句是真话,真心实意的一句话!乐交诤友不交损友不是吗?这可是你的原则呢,喂!君子动口不动手啊。”他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她立即追了过来,握住了一枚烛台,“世子,你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