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海川自从听了周媛的话之后,外出方面处处小心,可一连好几天都没什么消息。
就在洛海川以为周媛真的是骗他的时候,王府突然来信了。
是以王府请松江府青年才俊的名头送来的请帖,洛海川自小与王家人儿们玩处极多,这次自然也是少不了他的,当然,洛海川也拒绝不了。
于是,那天他便去了。
一切正常的进行中,首先是相互自我介绍,待熟悉以后一同做些游戏的小把戏。
这次的提议倒是新颖,是一行人前去酒楼,在众人的面前写诗然后评比,输者便喝酒。
或许是周媛说的话起了作用,洛海川在听到要喝酒的时候面上不由得一紧。这难道是……
众人一行来到了松江府最大的客栈,这里客源多,也多文人一同聚集。
洛海川在几个熟人的带领下一同落座与大堂中央,他们并没有定包间。
“为何不去酒楼来这客栈?”
洛海川有些不解,明明酒楼中附庸风雅的人多一些不是么?
“唉,说是这般会更有意思。”一个与洛海川相熟的人解释道,他拍了拍洛海川的肩膀,然后凑在洛海川身边说道,“洛兄今日可得好好打压打压他们的气焰!要让他们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洛海川拉下他搁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然后笑得一脸的云淡风轻。
实际上他的内心已经在翻滚了。客栈、喝酒、请帖,好吧,这其实就是王美婷为了骗到洛海川这里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接下来的动作,他得小心算计了。
“这真的行吗?”
就在留下一群人正在商量着该如何开始之时,客栈楼上的天字一号房内有两个人正在谈着,一方妙龄少女,一方端庄贵妇。
说话的是王美婷。她是真心喜欢洛海川的,所以在计划做这件事情种她有一半在割据,到底是做还是不做?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做,因为她自己清楚,如果不依靠这一招,想必洛海川也会因为之前流言的事情而拒绝她的。
“不……一定要成功。”
王美婷已经魔怔了,她现在唯一想的就是要得到洛海川!楼上的阴谋正在酝酿着,楼下却依旧是一片祥和景象。参与其中的知情者或不知情者,各有所思。
洛海川推辞了不少送到他面前来的酒盏,除去同他交情较好的几人没什么意见之外,其余人就有些恼怒了。
“洛兄这是瞧不起我们么?”
说话的是身着一身藏青色长袍的年轻人,五官普普通通,但眉峰夹有厉气,双目狭长,瞧起来竟是有些危险的意味在里头。
“怎敢怎敢!”洛海川急忙赔礼道歉,“恰是昨日夜里不小心吃坏了东西罢了,大夫吩咐过,接下来的几日里不能碰辛辣食物,以免伤胃。”
他话说得真切有理,也未同那些公子哥们摆出所谓的洛家大少爷的姿态,反而平易近人,这让那些一心想灌他酒的人反而不好下手了。
洛海川平日里在这些书生学者面前威信极高,因着他对人没有大少爷的架子,且洛家经常资助一些家中贫苦的百姓,所以对于洛家都是极为尊敬的。
“恒信不能喝就不要勉强他了,文兄你何必拘泥于此呢?”
说话的是同洛海川关系较好的一位同伴,家室上虽比不上洛家,但两人自小便是一起长大的,颇有发小的意味。
恒信是洛海川的表字,而那位文兄便说的是那位藏青色袍子的公子,是松江府的秀才。秋闱时家中有事耽搁便没有去参加。性子比较愤世嫉俗,这次来参加也是被人拉着来的,他早就不耐烦了,加上洛海川一直推辞拒酒,内里早就憋了一把火。
再听到别人这么一说,他顿时就发作了。
“我拘泥?呵呵……”他冷笑一声,脸上带着一股读书人的傲气,“不喝便不喝,我又没求着他喝,既然明知自己昨日里害了病,今日又为何来应这番邀呢?到场了却百般推脱,这难不成是瞧不起咱们这些泥腿子苦劳力的出身?”
这话可着实有些重了,那帮着洛海川说话的人亦是未曾想到自己一句话竟是不小心惹出了一个大麻烦。
前头刚说过,在这个社会,商人乃末等。洛家虽是大家,但也是商人,所以这话若是传出去,莫说是会引起百姓们的不满,怕是官府那边也会对洛家不满,那到时候洛家就不好过了。
“抱歉。”洛海川亦是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他立刻站起身朝那人行了一礼,道歉道,“方才也吃过不少垫胃的东西了,多少喝一些应当没有关系。”
那人铁青的面色终于缓了缓,于是就着手边的酒壶拿起酒杯给到上了半杯酒,不多也不少,算也是关注到洛海川身体的细节,便没有给他倒上太多。
“恒信!”
洛海川刚要伸手去接,他那朋友便有些急了,想要伸手拦住他。
“无妨。”洛海川摇了摇头。
随即他伸手接过那杯酒,停顿了片刻,然后一口饮下。
喝完以后他还学着那江湖儿郎把酒杯倒过来,表示自己已饮尽了。
那人神色终于缓了过来,但语气还是不好。
“行罢,今日里便如此了,再接下去也不会有心情了。”
话音刚落,他便转身离去,身旁的学子向洛海川行了一礼后也一同离去。
最后一场十几人的竟只剩下三人。
“对不起啊,恒信。”说话的是洛海川的朋友,他道歉之后觉着自己有错,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也走了。
只剩他和另外一人。
“你不走吗?”洛海川笑笑道。
“不……”那人同样勾唇一笑。
不知是不是错觉,洛海川是觉着那人的笑中带着些不善。看来周媛没有猜错,王美婷对他下手了。
“我在等药性发作。”那人突然低语一声。
“什么?”洛海川装作没听懂。
“洛公子现在是否感觉到浑身?”
那人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洛海川四周一望,竟是在不知不觉之中,周围的人都走光了,整间客栈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你……你做了什么?!”
一阵眩晕感传来,洛海川伸手扶住一旁的桌子,一只手紧紧的抓住领口,似拉飞扯的,以及虚软的模样让那人成功以为他的药效已经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