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了如今才得知孙氏的偏心,马庆丰只觉得自己被骗了这许多年,心底的怒气可想而知。
马窈娘在一旁听得眼眶含泪:“难怪你二哥特意写信给你,幸亏周妹妹有心,不然……”
没有冬衣,没有被褥,去北疆那么寒冷的地方,恐怕几天下来就会冻出一身病。
马窈娘想想就觉得心疼。
马庆丰揉着眉心,问道:“孙氏再不好,也是你大伯娘,那是她儿子,怎么对待,别人又能说什么?”
“我说这些,不是想挑拨离间,只是想告诉你们事实,希望伯伯不要再被人蒙骗。”
周媛一脸正色说道。
马庆丰盯着周媛良久,似是想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些什么。但周媛一直神情坦荡,眼神纯净无杂色。
周媛没有再说话,等着马庆丰的决断。
良久后,马庆丰才开口。
“你来我家的目的,应该是和榨油坊有关吧?”
“没错。”周媛没有否认,直接了当地说,“我爹在榨油坊遇到伙计的刁难,这是您的吩咐吧?您之所以这么做,怕是和我大伯娘脱不开关系。我不知道她许了您什么好处,但她的好处都是虚的。周家不是她说了算,我也是个有主见的人。您真的要因为她一个妇道人家的狭隘眼见,和我家交恶吗?”
马庆丰瞟了她一眼,发出一声嗤笑,似乎在嘲弄周媛话中之意。
“你一个小娃娃,能做的了大人的主?周家不是孙氏说了算,更不是你一个小伢儿说了算的。”
“这一点您还真猜错了。”周媛弹了弹袖子,“我家,还真是我做主。若你不信,大可去问我爹。”
“周老二?”马庆丰哼哼两声,“就他那性子,还真不如你这个小伢儿。”
周媛见他语气似有松动,不慌不忙,从怀里拿出一份契书。
“这是来之前我拟好的契书,伯伯可以先行过目。”
说罢,周媛将契书放在桌上。
这契书,是她花了一晚上时间写好的。契书的内容很简单,与冒掌柜那份差不多,但契书后面那份花生油的秘制榨法,才是周媛最大的凭仗。
其实,要对付马庆丰,周媛的办法很多。她可以利用东升酒楼的关系,让酒楼中止与马庆丰的生意。她也可以利用县令张另寅的关系,查封榨油坊几个月。就算不用关系,周媛还可以让人散播谣言,破坏榨油坊的信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