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澄抓着被子不说话,似乎还不适应这种情况。
从前在篮球队当经理,直接冲进更衣室骂人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过。
篮球队的小伙子个高好,一身腱子肉,站在一起就是一排荷尔蒙炸药包,可她从未心动过。
那会儿她哪儿哪儿都带着霍昕,不少人猜她在和霍昕搞拉拉。
但其实,她只是一心扑在篮球事业上,根本没往男女之事上去想。
就算和易燃恋时,她也没想过要和他这样那样。
一方面是害羞,另一方面,觉得还太早。
故意留在那迟迟不肯回家,纯粹是逗易燃玩的。
对那时的她来说,世上恐怕没有什么事,比看一个大帅哥奋力扞卫自己的贞操更好玩的事了。
但裴庆承不一样,他一出场就打着“未婚夫”的旗号。
久而久之,她在外人面前宣称“这是我未婚夫”“我老公”“我先生”,丝毫不会脸尴尬,张口就来,习以为常。
裴庆承也从来都不否认。
事到如今,俩人都觉得他们必然会牵手走入婚姻的殿堂,称呼上的改变,不过是在预演即将到来的新婚生活罢了。
和“未婚夫”做任何事,好像都是理所当然的。
李晓澄扭头,借着光线看向身边合衣着的男人。
这种小宾馆卫生不能保证,是她建议他穿着觉的。
裴庆承面朝上躺平,眉宇舒展,呼吸平和,李晓澄那侧的光线打在他的鼻梁上,在他另一边脸颊上落下一片光线裁剪的几何形。
雕花木没有垫,着很。
他这样的豌豆王子,恐怕得并不舒服,却也为了她甘愿将就了。
李晓澄越看他眼皮越沉,还真的着了一会儿。
裴庆承大概是两点左右醒来的,身边的位空着,下意识在房间里展开搜寻。
昏暗之中,只见李晓澄抱着一桶5装的矿泉水“顿顿顿”地喝水。
晚间她吃了许多零食,又吃了泡面,半夜起喝水,显然是盐分摄取过多的表现。
“晓澄?”
她放下水瓶,用长出一截的衣袖擦擦,有些不好意思:“把你吵醒啦?”
裴庆承“唔”了一声,困倦地倒回上。
李晓澄轻手轻地回到上,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热气散了些,她不自觉往他那边靠了靠。
半半醒的男人因身上束缚的衣物皱眉翻身,轻轻将她揽入里。
“晓澄?”
声线沙哑。
“诶,是我。”
男人角一扬,满意地重新阖上眼皮。
他的手臂落在她前,寻找她的手,然后将之暖暖握住。
他整个人都很松弛,像是真心在为中之人是李晓澄而喜悦。
李晓澄却因为他过分的靠近浑身紧绷僵,大气也不敢喘。
过了会儿,发现耳畔传来他规律的呼吸,她才松了一口气。
推了推,没推动。
两人侧躺着,像抽屉里的两枚瓷调羹一样,密地交叠。
李晓澄从枕头下出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显示两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