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月的话音刚落,后头的周弘带头鼓起掌来。
他两人一见,脸上虽再是不情愿,可都这会儿了,只得拍起手来。
卢正德心中自然明白卢月其实说得是对的,可这心里却还是有些不舒服。
卢月恐怕是第一个敢训斥卢正德的人,他嘴角抽了抽,却没有再说话。
何燕儿心中其实觉得不过谁坐商行的第一把交椅,今儿能被撺掇起来,完全是意外。
周弘平日不爱跟人沟通交流,冷着脸。自然没人搭理,只是来卢府给卢月汇报事情,只是顺道被到来了这里。
他出列上前拱手道:“小姐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实在令人惊讶。”
周弘这一表衷心,其他两个人岂能坐得住?
何燕儿笑盈盈地站了起来,“小姐能说这么一席真心话,我们也算是听得受益匪浅,多谢小姐。”
卢月嘴角勾了勾,示意何燕儿坐下,卢正德假意干咳嗽了几声,又不好意思直接夸卢月,只好说含糊其辞对卢老爷说道:小姐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那嘴角的酸味都要冒出二里地了。
等众人谈完事情,卢月把众人都留了下来,借口什么事情都说开了。
她便提议邀请大家留下来吃一顿,今天的事也就算过去了。
众人都坐在了一个大圆桌上,几个显得格外拘谨,特别是周弘。
“哎,快吃,快别愣着。”卢老爷一发话,不少人都端起碗吃了起来。
卢月看到屋内气氛融洽,热闹不已。
她当然心中已是十分高兴,还特意嘱咐福伯拿了一坛酒过来。
卢月拿起来拍来,给众人一人倒了一碗。
卢老爷眨着眼睛,眼神焕发着一种莫名的光彩,就像恶狗看见了骨头似的兴奋。
“爹”卢月无奈地叫了一声,手拨开卢老爷端起来的酒碗。
“月儿”卢老爷又唤了卢月,继续把酒碗放在了卢月的面前。
卢月无奈地只好给卢老爷倒了半碗酒。那诱人的酒味一散开,整个屋子都香了起来。
卢老爷端着酒碗舍不得喝,他先嗅了嗅那散出的香甜酒味,这才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小口。
果然是熟悉的味道,不怪卢老爷这样馋,实在是因为卢老爷先后中毒又生病,折腾了好几个月,就真的好那么一口酒,全被卢月给忌口了。
卢正德也是个好酒之人,端着这酒。酒香扑鼻,他张口尝了一口,果然味道好极了。
卢月给剩下的两人倒满酒,她自己也举起一杯大声:“今日如卢月莽撞,还请诸位多多包涵”
“哎,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气。”何燕儿笑得眼睛都眯住了。
“是啊,大侄女这也不是你们的错。”
几人端着酒杯又是一碰杯,卢老爷刚开始还没注意到
,后来才发现这卢月喝得有点猛。
“月儿,少喝点”卢老爷忍不住劝道。
卢月砸吧着艳红的嘴唇,这酒味道真是好极了,喝起来清冽又带点果香。
几人喝完,卢正德也喝醉了,一直拉着卢月叨叨,说个没完没了。
最后还是卢老爷硬把他们给分开了,派了一辆马车,把这些人打发回去了。
“哎呦,那个可不能用手抓”卢老爷连忙抓住卢月伸向盘子的手。
“绿儿,快来搭把手,把你家小姐扶到桌上去”卢老爷喊道。
好一会儿,卢老爷跟绿儿这才把卢月弄到了床上。
“咳咳”卢老爷喘着粗气,嗓子微微发痒,捂着嘴巴又是一阵咳嗽。
“哎呦,好热”躺在床上的卢月还不老实,双脚又是蹬被子,又是拽衣衫嚷嚷。
绿儿连忙指挥这丫鬟把水盆端过来。
卢老爷见丫鬟们都围在卢月身旁照顾,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他嘴角扯着一丝笑意走出了卢月的屋子。
他刚一出屋子,早就候在门外福伯上前,小心翼翼地汇报道:“那大夫给李富贵瞧过,没什么问题,我就自作主张把人送了回去。”
“嗯”卢老爷轻嗯了一声,向他的院子走去。
福伯这才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气。
“哒哒”奔跑的马车上,卢正德醉得全身瘫软,只得靠着车厢,他翻着眼皮嫌恶地斜倪了几个人中唯一清醒的周弘一眼,扭过脑袋,小声嘟囔又似感叹道:“真是岁月不饶人,没嗝想到这黄毛丫头都长大了。”
他一边说,一边手指都快戳到人家脸上了,周弘眉头微微一皱,往旁边缩了缩身子。
“嗯嗯”何燕儿的头一偏,差点枕到周弘的肩膀上,他忙伸手挡开,脚微一动,就踹到了一个李富贵,顿时脸黑如锅底。
卢正德闭着眼睛哼哧了两声,嘴里喃喃道:“没有想到那丫头还不是个草包,这卢老爷倒是养了个好女儿”
周弘推开两旁的醉醺醺的脑袋,车厢中的酒味逼得人脑袋发闷,他伸手掀开帘子,一股冰凉的风夹杂着雨吹来,刮在脖颈上凉飕飕的。
周弘眉头纹路散开,嘴角勾起一丝轻笑。
第二日,卢月早早就爬了起来,她撑着昏昏欲睡的脑袋,眼睛又忍不住眯了起来,帮卢月穿衣衫的绿儿,心疼地看着卢月,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继续”卢月勾了勾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