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呢?
他如今,在做些什么?
利用她的信任和不设防,蹂、躏她的真心,只为了报仇雪恨?
不,灭族之仇不共戴天,他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又怎么能够因为一个女子,而落得全盘皆输?
他那些枉死的家人,甚至连一个名正言顺的排位都没有。
这些仇恨,他不该遗忘。
自己所受过的那些苦,也不该被眼前这几道伤疤覆灭。
“郡主。”
“不要叫我郡主,如今的我,在你的面前摇尾乞怜的样子,哪一点,还像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梦栀郡主?”
梦栀打断了俞则的话,蓝色的锦袍,被她穿出了别样的英气,那高贵到不可一世的脸上,却半分高傲都没有,蓄满了水汽的美眸,动也不动的盯着俞则,恨不能将他的心挖出来,看看里面究竟藏着什么。
为什么她那么努力,都走不进他的心底。
身份与她而言,从来都算不上差距,可是为什么他却总是,用这种理由,将她推得远远的?
“我只是一个罪奴而已,我们在一起不会有结果的。”
“呵。”梦栀嘴角扬起了苦涩的笑容,“总而言之,只有一句话,你一点都不曾爱过我,对不对?”
或许,连心动都不曾有过。
即便她丢掉了高傲和自尊,因为他而变得卑微到尘埃里,他都不会为她侧目,更不会为之动容。
“是,不曾爱过。”
俞则的脸庞,冷漠到令人心惊,“一点都不曾。”
“哈哈。”梦栀突然间笑出声来。
她是在笑她自己,明明心中一直都明白的道理,却始终自己骗自己,终于,还是被他亲口戳穿。
痛吗?
梦栀不禁自问。
最终,她发觉,原来,痛到了极致,是说不出痛的。
“俞则,你真是这个世界上,最薄心薄幸之人。”
即便知道了她为他剥去了满身铠甲,痛到血肉模糊,他都不曾眨一下眼睛。
原来,爱,与不爱,区别竟然如此之大。
梦栀彻底死了心。
她的高傲,不允许她继续纠缠着眼前这个,心底眼里都没有她的男人。
并非是男儿皆薄幸,而是因为,从未有情,何以薄幸?
不似她,情到深处,遍体鳞伤。
她擦干了脸上的泪,镇定的走出了包间。
除了脸色稍白一些之外,与进来之时,相差无几。
若不是仔细去看,甚至不能发现,她掩藏眸底,深深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