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述学租借的农家离着揽芳亭只有区区一里地,居于僻静之地,屋前是一片菜地,屋后是几亩麦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却是能够自给自足了。虽说条件略微简陋,但胜在地方够大,房间够多。
宇文述学抱着小女孩带着叶随风回到农家时,季秋跟长歌二人正守在院门口,一旁的马棚里,谦和和另外几匹骏马正欢脱地吃着食。
见着宇文述学怀里多了个人,季秋和长歌俱是一愣,叶随风无奈地摸头,解释来龙去脉。
宇文述学将小女孩放平在床榻之上,叶随风见她嘴唇干裂起皮,像是很久不曾喝过水的样子。于是她扭头对着季秋言道,“有没有水?能再帮我找个碗找个勺吗?”
接着她将女孩上半身垫高,一勺一勺将温开水喂进她的嘴中。
几勺温水如同滋润久旱大地的甘霖,女孩嘤咛一哼,眼睑震了震,缓缓睁开了眼,她的眼中布满了血丝,眼珠色彩清浅,略微有些浑浊。
除了刚才的一阵昏厥,她已经好久都没合过眼了,眼睛早已是酸涩无比,她猛眨了几下眼睛,缓解了一下眼睛的不适之感,迷蒙地环顾眼前几个陌生人,清了清喉咙,声音喑哑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儿?”
她一脸的防备,手臂紧紧地环住自己,似是又惧又怕。
叶随风极力扯出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轻缓说道:“那个对不住姑娘我一时顽皮爬到了亭子顶上,结果不小心掉下来砸到了你身上,把你给砸晕了实在是抱歉,你看看你身上还有没有哪里伤着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小女孩目中的戒备并没有松懈,身子下意识地往后面的枕头靠去,显然是信不过叶随风的一番说辞。
叶随风嘴角微抽,她这么大个精神正常的人,又如何会闲着没事爬到亭子顶上去玩?可她实在一时之间想不到别的说法,总不能说自己是从天而降的吧。
“此地如今正值战乱,姑娘一人踽踽独行,怕是不太安全。”
叶随风尴尴尬尬的时候,宇文述学悠然开口。
女孩听到“战乱”二字,眼中一道痛恨的神采一闪而过,收入眼底。
宇文述学笑容蔼然,又道:“在下无意窥度姑娘意图,只是过了揽芳亭再往前,如今已是战火连天,过客商旅亦纷纷绕道而行,若无紧要之事,姑娘还是等战事停歇,再动身前往的好。”
宇文述学声若清泉击石,人亦风姿绰约,女孩瞄了一眼宇文述学,目光又快速地收回,低眉垂眼道:“我确有要事要做,若是等战事平息,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叶随风嘟着嘴,略带嫉妒地瞥了一眼宇文述学,眼神中大有“为什么他能撬开女孩的嘴,自己却不行”的意思。
女孩说着就要翻身下床,可脚一落地,一阵强烈的晕眩便袭来,她身子一软又跌坐回了床铺上。
叶随风担忧道:“别说姑娘你身体现正虚弱,便是身康体健一个人穿越战火纷飞之地也是危险。”
“不不是”小女孩轻摇着头,“我不是要穿过战场,我便是要进入到战圈中去。”
此言一出,叶随风震惊,若不是有非做不可的事情,是不会有人明知身前是火坑,还要拼命往里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