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少城主，我们九尾神狸族，虽然不是正道，亦非邪道。苍生有难，我们也不是坐视不管，只是，唯有白筱，我和父亲不能交出去。”夭夜宸沉重地说道：“你刚才听到了所有的事，你能猜到，白筱是我的亲妹妹。”

“我……”

“她不是舅母的亲生女儿，是我娘的亲生女儿。我娘生她时难产而亡，筱筱带着七窍玲珑心出生，拥有预言能力的父亲，早就看穿了她注定一生坎坷。”夭夜宸突然笑了笑，有些无奈地说道：“我父亲没有选择，他不能失去白筱，只能由我牺牲。”

“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凤沉璧没有听懂，满脸疑惑。

夭夜宸抬起头，叹了口气，缓缓地道：“凤少城主，你觉得，在活不久的儿子，与可以活下来的女儿之间选择，你选哪一个？”

“是我的话，我也和父亲一样。”夭夜宸的手，慢慢地放到了自己的胸口：“天雀翎，不是在我手上……我就是天雀翎。”

“什么！”凤沉璧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夭夜宸若说的话。

“是，我就是天雀翎。”夭夜宸笑道，“当年魔雀被镇压以后，葬明皇将残损的天雀翎交到我父亲的手上，遇见了两百年后必有劫难的他，将天雀翎镇在体内，想要用一身的精元修补好它……”

“只可惜，天雀翎毕竟是凤皇的头翎，父亲有再多的灵力，也不够修补，反而自己越来越虚弱，险些送命。我母亲就是在千钧一发之际，从昏迷的他体内，取出了天雀翎，自己替父亲继续以灵力浇灌。”夭夜宸说着，伸出手喃喃道：“她当时没能想到，两个月以后，就怀上了我。更没想到，天雀翎在她体内，与还是胎儿的我发生了融合，我甚至不知道，我到底算天雀翎，还是算真正的神狸族……”

“可是，你为何说自己命不久矣？”

“天雀翎和魔雀，都是凤皇神羽所化神器，哪怕天雀翎被魔雀抽干了大部分力量，也不是肉身可以容纳的，就像魔雀失去雀羽，就必须不断转生。所以我的身体，终有一天会到极限。”夭夜宸幽幽地答道：“可是筱筱还有无限的生命，她还有无数岁月要走过。”

“筱筱知道这一切吗？”

“她若知道，就不会叫白筱了。”夭夜宸摇头，“此事还请凤少城主继续保密，为了不让人知道她是九尾神狸，父亲替她隐藏一尾，将她送到恰巧不甚失去孩子的舅母家里，成为了白家的女儿，此事哪怕在我族之中，也只有我父亲，我，和舅母知情。”

“我知道了，多谢少门主将实情告知于我。”凤沉璧对于夭夜宸所说的家族秘史并不怀疑，他甚至十分理解夭夜宸，如果换位思考，在选择牺牲自己和牺牲凤萧炀之间，他也会毫不犹豫的保护弟弟牺牲自己。

“我允许她跟着你一直寻找风息锻造令，是因为这是我应该做的事。”夭夜宸郑重地说道：“筱筱的九尾让我不能对她做出任何强制的要求，但是我看得出，你在筱筱心里很重要，她是个至情至性的人，我希望凤少城主能答应我一件事。”

“请说？”

“请保护她，不要让她再与洛渠楚有过多接触。他会利用筱筱，一直到得到她的心脏。”夭夜宸灰色的眼睛里有一丝恳求。

凤沉璧没有任何犹豫，白筱的脸在脑海里闪过之时，他就郑重其事地点了头：“我一定不会让她受到伤害的。”

“多谢。”夭夜宸笑了笑，“筱筱说陪舅母去青丘山，凤少城主不如也去逛逛。”

凤沉璧看得出，夭夜宸有些心力交瘁，他也不再多打扰，但转身之前，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少门主，如果筱筱失去心脏会怎么样？”

“她会灰飞烟灭。”夭夜宸答道：“连荒魂也不会留下，世间不会存在她的一丝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