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街,此刻并不安静。
竹匾阁,虽三楼,却热闹非凡。
一楼处,一名中年说书人,正手持摇扇,神色飞扬。
这中年人长的一副枣脸,不知是风吹日晒,还是气血十足,那像是涨红一样的脸色,配着他那独有的青州腔调,看起来和听起来,都别有一番滋味。
“青州之地,自古出龙虎之辈,话说那林勐将军,手持七十斤玄铁戟,只引三千铁骑,平了那翰州和宁州的战乱……”
林东月离很远就听见这里的喧哗热闹,仔细一听竟是讲的林将军生平,对此他也是饶有兴趣。
林东月看了一眼许千然,问道:“前辈,在此地休息片刻?”
老头眯着眼睛,点点头。
林东月放下身后背着的行囊,眼睛一亮,他看见二楼窗处,一名女子正锦衣端坐,此刻她正弹着一架古琴,琴声配合着说书声,颇有气氛。
那中年人讲道,林勐正闯入宁州王府和那群死士拼杀,霎时琴声由三调升为四调,又变得快速悚然,中年人的语气也随之变得慷慨激昂,只是刚讲到精彩之时,却猛的停住了,那琴声也随之消失。
台下观众皆呼了一口气,这故事正值精彩,却突然停住了。
中年人笑笑,道:“各位客官可否赏点银子,让老哥把这故事说完。”
楼下的客官听罢,都些许意思了一下,但只是一些文钱铜币,一两银子都没有见到。
每随着一人扔下几个铜币的时,那中年人都鞠躬示意感谢。
林东月瞟了一眼正目不转睛看着二楼女子的许千然,打断道:“这说书人的腰真不怕鞠躬鞠折了啊。”
许千然回过神,把目光放在正频繁鞠躬的说书人,道:“你去赏他几个银子,看能不能和那二楼女子喝上一杯。”
林东月撇撇嘴,道:“是你想和她喝上一杯吧?”
许千然笑笑,不置可否。
林东月只是无奈一笑。
老头和林东月定好了今日要绘出玄安城的官道图,可这老头倒是轻松,行囊中的宣纸笔墨还有银子,全让林东月一个人背着,说着自己年纪大了老了,背不动的鬼话,可是这一路走来,这老头也是没闲着,竟盯着路上那些锦袍女子,但这老头也只敢去看,不敢干些别的。
林东月霸气的大喊了一声,“讲的不错,该赏!”
林东月从怀中一口气拿出了十两银子,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脸淡然的赏给了中年人。
中年人受宠若惊,他在这竹匾阁已经说书说了数十年了,可是每天也赚不得一两银子,要知道这一千文钱才值一两银子,平时这群看官大多是平民百姓也没什么钱,只能赏几个铜币。
相比之下,这白衣公子哥出手就略显不凡了。
中年人立马尊敬的向对那王爷一样,媚笑道:“谢谢公子的打赏。”
林东月笑笑,和中年人对视道:“说书的,我在给你十两银子,和二楼那女子饮饮茶,聊聊天,可否?”
中年人没有犹豫,旋即笑着开口道:“公子楼上请!”
林东月回头看了一眼许千然,眼神示意你也过来吧。
许千然只是摇摇头,表示你自己上去吧,然后他就在座位上自在地掏着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