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看着这一幕老泪纵横。

此前他生怕这兄弟俩遭受他们叔父的排挤和夺权，毕竟他认为他们兄弟俩尚未羽翼丰满，是远远不能跟他们对抗的。老管家甚至还想让他们兄弟俩在外避上一避，等来日再夺回石家。

但现在看来，都是他多虑了。

他发现，兄弟俩已经在不知不觉长大了。而长大的不仅仅是俊朗皮囊，还有那在脑海中的繁杂思绪。

老管家默默地退出了内堂。

对于这一切的结果他已经很满足了，所以他想给他们留多点空间，也让他们能沉浸在这一世界中久一点。

老管家看见了站在门外的申曲，上前问候道：“真是给城主大人添麻烦了。”

申曲连连摇头，回了一礼。

他此次前来一是来参加石家家主的丧事的，一位主城中地位显赫的家族家主，是值得他来走这一趟的。

二是关注石家的归属权。一个家族的顶梁柱身死，必然会搅动家族内部的人心，明刀暗箭，风云涌动。

三则是最重要的，衡量平乱后的家族实力。

一个县资源总是固有的，所以资源分配往往是一个难题，强者拥有更多，弱者便被剥削。原先的石家便就是一只众目睽睽赤身裸露的羔羊。

每家每户都等着他这一锤定音。

只不过今天的结果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石家的实力远远超乎了申曲的想像。

因为即便是武夫之道有成的他，也顶不住刚刚近在咫尺的完整石家军的气势怒吼，这支军队的实力果然不负传闻，是泛柳县战力名列前茅的军队。

他还感受到石家内两股武夫气息，一个五境，一个六境，应该就是刚刚进入其中的石牧和石火。

这两人的存在就足以让申曲提起精神重新规划石家以后在泛柳县的地位。

更何况他们还很年轻，上升空间还很大。

因为即使实力强大如陶家，也只是有两个五境武夫而已。

而且谁又知道，石家还有没有隐藏的实力呢？

没有一个传承悠久的家族会是好捏的软柿子。申曲心中暗暗想道。

老管家缓缓说道：“城主大人可在石家整顿妥当后，再来祭奠。”

这便是下了逐客令。

戏看完了，不走难不成还留你吃饭？

申曲的来意无可厚非，但却不代表老管家能给予体谅和当做无事发生。

申曲苦笑了一下，行礼告退，转身离去。

白欢喜擦着他身走上前，只听见他脆生生地说道：“老爷爷，我是石冰的朋友，我叫白欢喜。”

申曲脚步顿了一下，苦笑更甚。

又多了一个山上人的朋友，这石家以后谁敢动啊？

申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巷子中。

……

老管家神情慈祥，摸了摸白欢喜的头，喃喃道：“真好。”

他回过神来，便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下衣衫仪容。

只听到他沧桑的声音中有着掩不住的得意与欣喜，福禄街的每一角都能听见他的声音。

“从今往后的石家家主，叫做石冰。”

——

白欢喜走在主城大街上，东瞧西望。

他的手在口袋中摆弄着几块银子，那是老管家给他的。

开始时白欢喜死命推辞，却仍抵挡不住老管家的好意。

老管家说这是给他的见面礼，小小心意不足挂齿；而且老管家还给白欢喜赔罪，说石氏兄弟需要处理家族内务，一段时间内难以兼顾白欢喜，只得让白欢喜等人去主城中逛上一逛，消磨下时间。

白欢喜才肯收下老管家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