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李旭像是拎着一只小鸡一般提溜着少年往前走,少年带来的人反应过来正要上前抢人,却被朱勇几人给威胁了回去。
看看前面不远处的囚牢,再看看身边经过之人诧异的眼神。朱勇有些担心,缩了缩脖子对着李宪问道:“宪弟,你说这事可怎么收场?你弟弟真动手了啊,打得还是......”
李宪倒是一脸无所谓:“三弟做事自来有分寸,且看着罢。”朱勇撇撇嘴道:“还是得防着他们家报复回来,实在不行,我找我爹出手。”郑能也说:“我也去跟我爹说说。”
见几人都是真心实意为李旭担心,李宪心中暗叹这几个朋友没有交错。正要说什么,突然发现李旭提溜着少年直接进了囚牢。朱勇他们向来忌讳这种地方,可是自家兄弟进去了,自己也得硬着头皮进去。只有少年带来的那群人中有个机灵的见识不好,偷偷退出向远处跑去。
囚牢里关押的犯人全是这次造反被俘的白莲余孽,见有人进来,全部冲到栏杆处伸出手乱挥,听到的全是嘶喊:“快放老子出去!”“你们这帮朝廷走狗不得好死!”“叫朱棣过来给我磕头!”看得朱勇几人心惊胆战,少年也好不到那里去,刚才在外面还能勉强走,现在却完全靠李旭拖着了。
李旭转头看了看心惊胆战的几人,不在意的笑道:“一般的白莲教徒还在城外的营帐里关押,这里全是白莲教最顽固的余孽,洗脑洗傻的那种。”然后又看看软弱无力的少年,笑容中充满了寒意:“你不是说我杀的全是村夫吗?今儿就让你试试什么叫村夫!”
话音刚落,李旭突然提着少年向前扔了过去。少年一时不妨,整个身子狠狠撞到一处监牢的栏杆上,还没来得及叫痛,牢笼的栏杆里瞬间伸出了十来只手抓住少年,有的撕扯衣服,有的将少年的头死死压在栏杆上蹂躏。不一会,少年就被牢笼里的囚犯剥地只剩下亵裤了。整个身子被抓地黑一条红一道,黑的是囚犯手上的污物,红的是被抓破后渗出的血迹,看上去惨不忍睹。
见到此景,少年带来的人纷纷上前抢人,朱勇他们也觉得出了一口气,也就不再阻拦他们。好不容易将少年抢了出来,又是给他披外衣,又是擦拭脸上的污渍。慌手慌脚地闹了好一通,少年终于反应过来,哇地一声哭了。
”你太过分了!“少年带来的其中一人转头怒吼了一句。李旭眼睛一眯,出言威胁道:”怎么,你也想尝尝?要不要我把牢笼门打开把你丢进去,看看你能不能活着走出来?“一边说一边还上前一步,吓得少年那边的众人齐齐后退。
”一群废物!“李旭见这帮人色厉内荏,摇摇头损了一句:”告诉你们少爷,以后若是打不过别人,记得把嘴巴放干净点,免得到时候吃了亏......“
”大言不惭!“正说着,突然从囚牢入口走进来一群人。李旭转头一看,领头的是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人,身后跟着十来个侍从。朱勇几人和少年带来的人纷纷起来见礼,中年人却理都没有理,看了看嚎啕大哭的少年,转头怒视李旭:”你是哪家的野种?敢这般对我儿子,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一听这话,李旭顿时怒火中烧,借着一股酒劲吼道:”死?你去问问你儿子说了些什么,看看到底是他死还是我死!“随即又看了看瘫软哭号的少年,一脸鄙夷地吐了口唾沫:“小的打不赢叫老的过来撑场面,真是个废物,呸!”
看见李旭如此放肆,中年人愈发火大,当即抬腿踹过去,却被李旭灵活地躲开。看着中年人,李旭眯着眼说了一句:“大叔,你确定要搀和这事?”中年人一击不中,心中怒火早已压抑不住,当即大手一挥:“给我打!”
“混账!”中年人一声令下,跟随而来的侍从正要上前,却被囚牢大门处的一句怒喝打断。在场众人转头一看,顿时停住动作全部跪下了:“皇上圣安!”
只见朱棣出现在门口,脸色气的铁青,看着众人怒吼:“圣安?有你们在朕能安得下来吗?朱勇,你们几个给我滚回去自省,明日去刑司自领二十大板。李旭,宁王,你们两个到大堂上来。“说完话,朱棣锦袖一挥转身离开了。
见到朱棣发火了,中年人满腔怒火没处发泄,只能恨恨地甩下一句:”你小子给我等着!“又嘱咐自己的随从扶着少年回营帐,然后怒哼一声提前走了。
朱勇几人面面相觑,走到李旭身边正要说什么,却被李旭抬手拦住了:”几位哥哥,今日对不住了,好好的一顿饭被搅了不说,还连累几位哥哥一同受罚,小弟在此先行赔罪,待这关过了,小弟一定回请几位哥哥。“
一听这话,朱勇担忧道:”不过二十板子罢了,咱们在刑司里有熟人,这板子落不实。只是你打了宁王殿下的儿子,又跟宁王起了冲突,这下可不好收场了。“
”他是宁王?“李旭指了指中年人离开的方向,好奇的问了一句。朱勇点点头道:”这事怪我没提前跟你说清楚。听说宁王向来张扬跋扈,极不讲理。你可得小心些,我这就回去告诉父亲,让他出手护你。“此言一出,其余几人也纷纷出言声援李旭。
望着真诚的朱勇郑能等人,李旭心中感激不已,当下摆摆手道:”小弟自有办法,还是先不要惊动各位伯父,免得几位哥哥一同吃瓜落。“
又嘱咐了几句,朱勇他们这才离开囚牢。临走前,李宪向李旭投来一个询问的眼神,李旭明白大哥这是在问自己要不要找杨士奇金忠等人帮忙,稍稍犹豫了一下,李旭还是摇了摇头。
走到县衙大堂的门口,李旭看见宁王正在里面跪地哭诉,朱棣站在旁边好言劝慰。见李旭在门口缩头缩脑,朱棣怒吼了一声:”滚进来!“
李旭走进大堂,规规矩矩下跪行礼:”小子李旭拜见皇上。“又看看一旁宁王的眼泪流的像关不住的水龙头一般,摇摇头草草行了一礼:”见过宁王殿下。“
”刚才在牢里你不是很厉害吗?现在知道行礼了?“见李旭这幅模样,朱棣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不但殴打世子,还硬闯监牢、对持亲王,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这么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