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踏青,遇上个自称张继的朱瞻基,结果害的李旭每日都要早出晚归入宫伴读不说,还差点被牵连进太子之争,若不是事先做足了准备,只怕李旭早已一命呜呼。
今年这么多人一起踏青,李旭为了防止出现意外,不但带上了七八个护院,还吩咐赵一铭的堂兄弟赵成才带着三十个码头兄弟暗中分散保护。只是万万没想到,最后还是出事了,虽然只波及到了宝儿,可这个惹事的人偏偏是杨谡,自己的大舅哥,一时间,李旭抓破脑袋也想不出该如何处理。
望着面前这个又窝囊又猥琐的大舅哥,李旭怎么也没办法将他和杨士奇嘴里那个知书达理,交友天下的形象联系起来。当下只得问清楚再说:“不是说你去杭州府了吗?怎么又回金陵了?刚才那帮人是你的跟班?”
自从得知这个小孩子是自己妹夫,杨谡已经不再害怕了,从瘫坐草地转成了盘坐,又理了理身上被宝儿抓得乱七八糟的衣服,听李旭这么问,杨谡斜了一眼,装腔作势得说:“我去哪儿耍乐子,还要通知你这个小妹夫不成?今日可是和我那小妹一起出来的?不是我说你,小小年纪,读书修业才是正途,整日沉迷携美游玩,那叫不务正业。”
“哟?”李旭见杨谡端起大舅哥的架子来教训自己,一时间不气反笑,出言反讥道:“这么说来,大舅哥跑到这南郊欺压良家,讹诈钱财,就是正途了?”一边说一边指指远处的山顶:“今日你杨家,我李家,还有兵部尚书金家的兄弟姐妹全在上边,要不咱去那边找人评评理?如果觉得分量不足,咱回家找岳父也成,只是大舅哥要好好想想怎么解释此事才好。”
杨谡本来以为只有李旭一人,顶多再带个杨若华而已,却没想到不但两家都在,还搀和进一个金家。若是真跟着李旭去山顶理论,不但杨家的面子给丢干净,就连自己的事情也会被家里人知晓,再想出来就难了。想到这,杨谡连忙摇摇头,站起身说道:“不去不去,你们玩自己的,我走了,此事日后再说。”
“刚才让你走你不走,现在想走?问过我没?”李旭在杨谡身后幽幽的甩下一句。
一听这句话,杨谡吓得脖子一缩,左右看看,感觉周围的游人都在有意无意的看着自己,也不知道那些是李旭的人,只得转过身来,将今天问了起码四五遍的话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想怎么样?”
李旭摇摇头,伸出三只手指:“三件事,第一,你为何不在杭州却在金陵?第二,刚才那帮人是你的跟班还是其他什么人?第三,你将我丫鬟吓得不轻,这事你总得给个说法。”
杨谡一听,知道现在有把柄在李旭手上,自己大舅哥的身份一点也不好使,看来不把刚才的事情了结完,这个小妹夫是不打算让自己走了。
“好说,好说。”杨谡没了刚才趾高气扬的劲头,赔笑道:“我刚从杭州会友回来,本来想回府,只是遇上这大好天,所以直接到这南郊游玩一番。那帮人是我的跟班,你看要不将他们放了?至于今日之事,我将银子还你,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怎么样?”说完,将刚才散落在地上的银票收拢向李旭递过来。
李旭一听,就知道这个杨谡谎话连篇,只怕当初那个去杭州府会友的借口也是假的。只是眼前这个杨谡打不得骂不得,再问下去也得不到实话。当下只能接过银票,开口说道:“怎么说你也是我大舅哥,这事就算了。以后少干些肮脏勾当,你不要脸,我岳父还要呢。刚才还说要给我个官做?你有那本事吗?”
“是是是,以后不会了。”杨谡点头如捣蒜,又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一句:“那我的那些跟班.......”
“还想着那帮泼皮无赖呢?”李旭皱皱眉头,一脸的冷淡:“欺负了我家丫鬟,怎么也要付出点代价吧?我只说你的事了结了,他们的事儿没完,你以为我刚才说生不如死是假的?要不把你的也一起算算?”
见李旭瞬间翻了脸,杨谡慌忙摇摇手:“不用不用,你尽管处置便是。这事到此为止,也拜托小妹夫别将此事与我家里人说,日后必有重谢。”
李旭一脸的无所谓:“你家的事我懒得管,你是良是奸又关我何事?走吧,别搅了你兄弟姊妹的游兴。”
杨谡忙不迭的点头,然后转身便走,只留下李旭一脸凝重的站在原地。
杨谡为何回金陵却不回家,而是在这南郊招摇撞骗?为何杨谡是一个外强中干的窝囊人渣,居然和杨士奇的形容完全搭不上边?
虽然答应杨谡不将此事告诉杨士奇,可李旭还是有些担心那杨谡早晚会给杨士奇惹出祸事来。只是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哪怕李旭想管也管不了,
摇摇头,李旭转身向山上走去,只是沉浸在思索里的李旭没有发现,周围有几个路人见此情形,互相看了几眼,接着四散开来,瞬间不见了踪影。
回到帐篷处,李旭已经将刚才的事情甩开,正准备换上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只是看见眼前的情形,李旭愣住了。
在场的所有人围成了一个圈,坐在中间的居然是朱瞻基,只见朱瞻基口沫横飞得正在说些什么,其他人也是听的津津有味。
好像离开没多久啊,怎么眼下变得这般诡异?李旭心中好奇,偷偷摸摸的靠近蹲下,却听见了朱瞻基的一段单口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