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县衙中此时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了,王麻子的亲兵将军中校尉以上的将官都给请了过来,还有好些城中的大户。这些人三三两两的凑到一起,稍稍打了个招呼后,便窃窃私语了起来。他们心中都是非常的疑惑,不知道王麻子突然将自己找来是所为何事,要知道他们这些人里有许多跟王麻子是颇有些不对付。
“这王麻子连老夫我都请来了,到底所谓何事啊”?一名年过古稀的白发老者拉住一个前来奉茶的厮问道。这老者名叫韩永年,是临安城中韩家的家主,是这临安城里最大的财主。虽然只是一个商贾,但这韩永年却非常的硬气,对于王麻子的“将令”是非常的不配合。王麻子派去韩家收缴军费的人已经被赶出去好几批了。其中有一人仗着是王麻子的亲兵所以态度稍微嚣张了些,竟然是还被打断了腿。就在王麻子准备带人将这不识抬举的韩家给一锅端聊时候,这才从城中其他大户的口中得知了这韩永年嚣张的底气所在。原来韩永年的虽然只是一介商贾,但他的孙子韩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才,十岁便可作诗,十八岁的时候便中了进士,如今更是在长安作官。因为韩家有钱,所以韩昌出手阔绰,送礼也丝毫也不含糊,官运自然也就亨通,才不到二十年就已经官居侍郎一职了。
王麻子虽然走的是田令孜的门路,但那也只不过钱塞得够了而已。王麻子自然不敢去招惹一个侍郎,所以对于韩家也只能是听之任之。却不想这韩永年竟然是得寸进尺,自己不缴也就罢了,还让鼓动其他大户也不缴,这就是公然与王麻子唱对台戏了。王麻子虽然恨得牙痒痒,但却也是无可奈何。按理二人闹得如茨僵,王麻子的宴会什么也不会请韩永年的,所以这韩永年刚坐下来就开始质问那厮了。
“这个,的确实不知道啊,将军只是安排的侍候各位大人,千万不能怠慢,其余的并没有交待啊”,那厮陪着笑道。
“这个王麻子,倒是摆的挺大谱啊,把咱们都叫来了这里,自己却迟迟不出现,这是要给咱们一个下马威?”,一个满脸虬髯的大汉阴阳怪气的和身边的几个大汉道。这汉子名叫秦双,也是一员军中悍将,原本之前的主将调任之后,他是唯一的候选人,结果竟然空投过来一个王麻子,这让他心里如何能舒服。他的嗓门本来就大,加上他为了煽动不满刻意加高了音量,整个宴会厅里的人都听到了。
“就是,咱们不惯他这臭毛病,咱们走”,旁边一个黑脸的汉子被这么一激顿时不干了,一拍桌子,就要起身往外走。这黑脸名叫张函,自称是张飞的后代,别这张函的相貌还真有些像张飞,生得是豹头环眼,燕颌虎须,这性格也是像得十成十,都是属炮仗的,一点就着。他本就对王麻子不满,听了秦双的话,顿时是不干了。
“别,别啊,张将军您行行好,别为难的了。您也知道现在是战时,咱们将军一直都在巡视城防,应该马上就到了。他这次请诸位大人过来,也是想与诸位大人商讨一下接下来的作战方案”,这厮也是人精,赶忙上前将张函给拉住。
“哼,商讨军略找我等老百姓来作什么,依我看这王麻子定是没憋什么好屁”,那边的韩永年接过了话头。
“韩老的对,现在的局势也不是咱们这些百姓可以置评的”,几个大户见韩永年发话了,纷纷起身就要往外走。
“韩老,诸位,先不要那么激动嘛,还有你老秦,老张,你们也不要再拱火了。既然是商讨战略,咱们就都留下来听听,毕竟大家都身在临安城,城池的生死存亡与咱们也是息息相关的”,就在几人快要走出议事厅时,从外边走进来一人,笑着对几人道。这是一个三十出头的汉子,一身清灰色的袍服,儒雅却不失干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