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主人开始急躁的时候,他猜到这几天会有动作,就算外面冰天雪地,出去很大概率空手回来,但主人肯定还是会出门,他早做好了心理准备。
黑斯格唯独没猜到主人的耐心因为着急上火好像更加少了,没有商量计划的打算,拿着东西就要出门。领地周围砍掉了不少树木,抬头就可以看到稀疏枝叶之上的天空,看看天-色-,不出意外的话,等不了多久就会天黑再度降温,近段时间的云不多,有极大可能出现幽月,那正是冷的时候,不适合出门行动。
“磨磨蹭蹭的,就是偷懒长了肥肉,不怕温度回升长成肥猪?不能等到食物吃得差不多了再行动,一年到头竟然没能结余下什么,那才是悲哀。”常冠没有解释的打算,昂首踏步出门而去。
离开了领地,入眼尽是白茫茫一片,白地枯树,完全找不到曾经熟悉的路线,以前当做路标记忆的点找不到几处,想要循着走惯了的路去河边都要费老大劲儿。好在风停了,没有风刮过树枝的呜呜声,听觉比视觉还要好用,不管是什么动物,哪怕是出来活动换上白色毛皮的深渊小耳兽,踩在积雪上也会有细微的声音。
“附近有深渊小耳兽的地下巢,它们的脚印很多,已经停雪了一段时间了,太早的痕迹不会留到现在,这些脚印还有比较新鲜的气味,顶多是前天或者昨天留下的,主人,如果想要抓几只深渊小耳兽换口味,在旁边守着,用吹箭就能轻松抓住了。它们换掉了灰扑扑的毛皮,现在全身都是白的,健康的深渊小耳兽毛色很好看也很保暖,主人你会喜欢的。我也想要一个可以包裹脑袋的保暖帽子。”黑斯格低头四处走动,在一棵树下转着圈,抓起一把雪放在鼻下嗅嗅小声说。
他还顶着光脑门,长期在热烘烘的窑里进出肯定有些副作用,脑门稀稀疏疏的几根毛被高温燎光之后再没看见长出来,现在正是冷的时候,光脑门肯定凉飕飕。
“我们的走路声音已经惊动它们了,没那个时间蹲守,太浪费时间。”常冠没有停留,直接离开。
捕猎小耳兽掌握方法很重要。如果一路小心靠近,可以占个主动的先机,没有察觉到危机的深渊小耳兽的确是不错的下手目标,积雪没腰时地面基本找不到可以吃的食物,小耳兽擅长挖掘但不敢在积雪下胡乱动作,多数时候都呼呼大睡消耗自身脂肪过活,悄悄的把手顺着洞口伸进去,只要被惊醒的小耳兽咬一口就能得到食物。
如果提前惊醒了它,其实也不要紧,一觉最少睡几天几十天,饿了那么久,小小的胃口空前贪婪,它们醒了,只会惊慌一阵子,迟早好奇心发作四处乱跑找食吃,蹲守或者用诱饵引诱能轻松等到它们爬出洞口,不是太难的狩猎方式就能得到食物。
以小耳兽当初把自己吃得滚圆的程度,存的脂肪没有消耗太多正是味道好的时候,有吹箭对付它们正合适,但常冠不准备在繁殖期前猎杀小耳兽,此行目的不是它们,不愿意花费更多时间耐心等待,自然不会停留,带着黑斯格一路找方向一路朝河边走去。
寒季的深渊绝对是完全陌生的世界,原本活跃在各处的动物大多藏匿了起来,少数依旧活动的动物也都减少了外出的次数,能够休眠就不会消耗更多脂肪乐意在美梦中度过最艰难的时刻,不能休眠也喜欢窝着睡觉,把原来属于它们的世界让了出来。
那么,空荡荡的世界就没有动物踪迹了吗?显然是有的,长期活跃在这片土地的动物们暂时退出了场地,便有那些只在寒季出现的东西跑出来。
河边,因为地势原因,地势由高到低,长期的水流冲刷形成了明显的痕迹,河流即使被冻住覆盖上了积雪,也可以通过有明显高低落差的地面看出这里河水流过的痕迹。
嘎嘎的声音很刺耳,还有阵阵呼呼的声音,那是翅膀扑扇带起的动静,板结成块的积雪经受不住狂暴的力道,飘飞上半空纷纷扬扬落下,也掩盖不住正在发生的一幕。
那是一只成年恐鸟,满身厚羽像是坚甲,翅膀的侧边生长着密密匝匝几排泛着金属冷光的扁毛,看起来很锋利,单论外形,恐鸟真不算好看的一类。
如果常冠有机会近距离观察恐鸟,那他估计会首先注意到翅膀上的扁毛,比起他所知道的鹅毛不知道要大多少,如果能得到一根,制作成羽毛笔想来不错。
能够横行草原凭着本身实力独自面对大群动物,硬生生抓走猎物,恐鸟绝对算是食物链上层的存在,它可能有天敌,却不会出现在这里,在附近小片区域,它理所当然的统治天空。
所以它一直横行无忌,大概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食物问题了,寒季对待任何动物都是一样的,恐鸟拥有庞大的身躯,自然就需要与体重成正比的食物维持生命活动。它勉强算是飞禽一类,没有迁徙的习惯,寒季只能坚守挨饿,不能休眠,在多数动物都呼呼大睡的时候,它需要吃更多食物抵御寒冷,花费更多时间和力气寻找可以下手的猎物。
事实上,因为很多客观原因,一向霸道的恐鸟在寒季多数时候都处于忍饥挨饿的状态,瘦骨嶙峋,过得不比谁好。
谁让它长了大块头,一顿最少要吃下几十千克肉食,哪怕平均五六天才进食一次也是消耗肉食的恐怖机器,不勤快的寻找食物,生生饿死一点都不稀奇。
今天这只搞出动静的恐鸟很幸运,无意中发现一头因为过河深陷坚冰中活活冻死的动物,动物很大,足够它饱餐一顿,这样的好运不是随便能遇到的,现在它能独自愉快的享用。
也因为动物很大,平躺在地半截身子掩盖在积雪下形成高高的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