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又仰头,开始喝酒。孟十九也一杯接一杯,雯雪和司徒幽若则沉默不语,压抑的感觉充满了三人的心间。
“后来呢?”司徒幽若忍不住问道。
“后来,楚元竟然拼着断臂,夺下了雾寒刀,而且将铸造大师的徒弟重伤。随后,铸造大师的徒弟负伤而去,而楚元则失血过多,最后死在了铸造大师的家中。”老人淡淡地说。
“死了?”司徒幽若脸上浮现出悲伤的神情,有些难以接受。
“是啊!死了。因为铸造大师的徒弟失踪后再也没有露过面,而楚元临死前只告诉了铸造大师邻居八个字刀出雾寒,剑凝霜雪。然后他便抱着雾寒刀死掉了。”老人说。
“可惜啊!”孟十九感叹道。
“前辈,既然没有人知道霜雪剑是天下第一剑,那您是如何知道的?”雯雪问。
老人不知何时眼里已经泛起了泪花,只好继续喝酒。但是,他的手已经开始颤抖,没有办法握紧酒葫芦。酒水大半洒在了外面,和老人的泪混在一起。
孟十九见老人忽然变得如此伤心,便劝道:“前辈,您也不要太伤心,相必那弑师的恶徒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的。”
“是啊!弑师的恶徒怎么会有好下场呢?他一生都活在愧疚,痛苦之中啊!”老人说着说着已经泪流满面。
雯雪看着老人,忽然明白了什么,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既然大错已经铸成,只要他有悔过之心,也就不枉他师傅培养他了!我想他一生都应该在痛苦中度过的吧?若是他师傅泉下有知,看到他悔过自新,他师傅也就瞑目了。”
“真的吗?”老人眼中忽然有了希冀的光芒,问道。
“当然。人都会犯错,但是人和人的不用之处就是犯错后。有人会选择逃避,有人会变本加厉,而有的人则悔过自新,重新做人。而有伟大人格的人,从来都不是一个不会犯错的人,而是犯错后可以立即改正。过而改之,善莫大焉!说的不正是如此吗?”
“对!他确实悔过自新了,他整日以泪洗面,最后郁郁而终。唉!”老人叹道。
孟十九忽然也想明白了什么,他觉得这个老人绝对认识铸造大师的弟子,而且,还关系不浅。
孟十九想问,但是又觉得有些不好说出口。而司徒幽若则还沉浸在弑师和楚元被杀的悲伤之中,没有注意到雯雪和老人的对话,更没有看到老人伤心的泪水。
老人又仰起头,酒入喉,难解心头惆怅。
沉默。
“你们应该差不多猜到了一些吧?”老人酒干后,丢下酒葫芦问道。
“是有一点,只是不确定。”雯雪换换地说。
“唉!其实那弑师的恶徒不是别人,正是老汉我的儿子!”老人眼中流转着悲痛的神情,缓缓地说道。
“原来如此!”雯雪早就想到了老人必然和这个弑师的恶徒有着不一般的关系,不然老人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内幕呢?只是没想到老人竟然是铸造大师徒弟的父亲。
孟十九也有些惊讶,不过他也明白,老人必然和铸造大师一家或者楚元有着不可分割的密切关系。不然,这武林中无人知晓的秘密怎么会被眼前的这个老人知晓呢?孟十九还想到了一点,这个铸造大师并不是老人不知晓名姓,而是不愿意说。
“那您儿子现在……?”雯雪开口。
“死了!”老人惨然一笑。
果然是这样。
“他回到家中后,不出三年,就抑郁而终。白发人送黑发人啊!我的傻儿子啊!”老人又开始泪流满面。
孟十九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老人,毕竟,老人的儿子所犯的错实在是罪不可赦。
“唉!”孟十九只能叹息。除了叹息,还能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