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礼,请几位先都出去吧。”一听府医这么说,金风和李代民都不乐意了。“我与她夫妇一体,寸步难离,什么都得第一个知道,你就说吧。”金风气鼓鼓的,平白训了人家府医一句,当年的少年气今日是又藏不住了。李代民也沉沉的说道:“是啊,不然难证我清白,您有什么就讲吧。”
府医慈祥的笑了笑,拱手问道玉露:“那在下就不避讳了,夫人葵水可按时顺畅吗?”玉露摇了摇头,金风听不懂,皱着眉头盯着他俩,府医又问:“几次不通?”玉露心虚的低声说道:“两回吧。”随后府医笑了一声,拱手一拜,玉露看他的样子,也笑了起来,金风急的额头青筋都爆出来了,蹲在玉露身边急吼吼的问着:“你俩打什么哑谜,什么葵水?怎么就不通?”玉露望着他,有些不好意思:“今年我都四十一了,先前以为是自己老了,已经到了更年之期,葵水不来,就再不会有孩子了,也害怕你难过,我一直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就一直没敢说。”金风一听一脸的不屑:“你当我是什么,没有就没有,又不会嫌弃你,光咱俩我看就挺好,免得你分心爱别人。”玉露噗嗤笑了一声,抚了抚他的头发:“傻子,老天厚爱,有了。”
“什么意思?”金风还是不明白,府医赶紧解释道:“恭喜将军,尊夫人已是六甲之体,刚才应该只是孕吐,孩子大概有两月余了。”金风神情呆滞,本来蹲在玉露身畔,一下子腿软跪了下来,玉露温柔的抚摸着金风的头发:“快起来啊,别让我拽你。”金风颤抖着声音问着:“我听说生孩子很危险的,李源有个妾就是去年难产死的,我好害怕。”玉露眉毛一皱:“真讨厌,你莫咒我。”但见金风紧张自己的安危,又心里有些高兴:“莫要让我生气,莫要把我喂得太胖,孩子不太肥大的话,我自信没什么问题。”金风轻声问着:“真的?”玉露点了点头,让他快起身来。
金风十分激动,他心爱的玉露有了他的孩子,瞬间就流下泪来,他起身喜悦的喊着:“我要当爹了!”竟然顺手抄起玉露横抱在怀里,转上了好几圈,玉露也吓着了,紧紧环着他脖子生怕他一个不小心。“金叔,高兴归高兴,快放下快放下。”李代民都看不下去了,毕竟自己也是两个孩子的爹了,这种心情能理解,但是瞧着真危险。
金风也突然觉得自己太粗鲁了,赶快轻轻把玉露放回原处坐好,金风跟所有人抱了歉,笑吟吟的问到府医:“内子看来妇儿科学的不怎么灵,您给指点指点,看看需要如何调养?”府医谦虚了的问着玉露:“夫人亦是圣手,当年那般内脏重创都能调理妥当,实在佩服,如今一个孩儿,应该不难,夫人您看,需要开方吗?”玉露笑的灿烂,低头看了看肚子,幸福的说道:“不用,我家孩子没那么娇气,正常吃喝足够了。”府医听罢便恭敬的贺道:“再次恭喜将军与夫人,前三个月您多保重,如有需要,老朽随叫随到,老朽这便不打扰了,告辞了。”金风兴高采烈的送大夫出了门,回来继续蹲在玉露身边:“饭都凉了,你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和我儿做去。”玉露摸着金风的笑脸:“都行的,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你看着弄,只是刚才那盘蜜饯可能太甜了,孩子不喜欢,所以让我吐了。”金风转念一想:“来!我领你去厨房,你瞧瞧看想吃什么。”说罢便搀扶起玉露往厨房走,任凭秦王一个人留在屋里,无奈的摇了摇头。
“夫人。”李代民带了四五个侍卫,就徘徊在厨房外的过道,见玉露竟一个人单独出来了,便叫住了她,缓缓围了上来:“金叔呢?”玉露见侍卫围了上来,也不慌张,理了理衣袖扶着围栏:“他怕烟火熏着我,叫我在门口等,不许走远。”李代民也扶着围栏,扭脸瞅着玉露说道:“夫人,金叔一直是性子执拗,竟十分依赖您,我也是觉得有趣,若是...”没等李代民话说完:“对啊,他火一样的性子,我用二十年的时间都没能阻止他殉情,劝你算了,放过我们吧,他不会帮李源,也不会帮你任何一个兄弟,他就只想陪着我罢了,不是你的朋友,却也不是你的敌人。”李代民被一语道破,心里觉得有些诧异,但此时恶从胆边生,竟给了侍卫一个眼神,从左右及身后围起了玉露。
玉露一瞥,冷冷的眼神,如万丈寒冰,一个闪身便先动手抽了左右两个侍卫的佩剑,左右手各持一柄,迅捷一个架势拉开,快如闪电已剑指了李代民的咽喉和另一个持剑侍卫的小腹,缓缓叹气说道:“秦王,你若打算靠软禁妇孺控制朝臣,那你从现在就已输了天下,就算你最后强霸了天下,也和杨广风下场没什么两样。”李代民刚要闪身挪开,听她这样一句,像被锥子扎了心,而玉露得剑又如长了眼睛一般,寸步不让,只能呆立当场,吓得脸色大变,还想狡辩一番:“夫人误会了!先把剑放了。”
玉露盯着李代民,神态淡定自若,连眉毛都丝毫未动:“别狡辩了,杨广风当年带了百十号人弄不死我一个,多么下九流的手段,我都见过的,你不必掩饰,咱们要斗的话,我喊杨金风出来,咱们正大光明拼个你死我活。”李代民一直自视甚高,见她老是将自己比拟那暴君杨广风,实在觉得受辱:“夫人休要将我与那败类相比,我希望能缔造一个盛世,使八方来朝,使黎民安康,千秋万代而不衰竭,夫人可否收了剑聊聊,我真的很需要金叔帮忙。”玉露有些烦了:“一个杨广风使我们夫妻分别了二十载,我不许世上再多一个没有仁心的君王。”说罢便要挺剑刺来,“慢!夫人,我方才是心急了,我承认错了,给您赔不是,可否绕我一命听听我说的,金叔带了我六年,您看在这个份上。”说罢一个手势,竟遣散了身边所有侍卫:“尉迟将军,带人先都退下,刚才本王做错了,你们都散了,散了。”玉露甩手丢出一柄长剑,还给了侍卫,但手里还握着一柄,背在身后,扭脸瞧着李代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