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云遮日势。
日暮方落半日,云淡风轻剐松林,白子为日为松,黑子似云若风。
下角第三局。
雨打芭蕉势。
雨疏风骤,雨打芭蕉,白子为细雨,黑子为芭蕉,布局之意,有雨过晴,芭蕉更绿,而细雨如撒,润了芭蕉根下土,满盘尽收之意。
前六局手数只一百上下,是中前局布局。
后三局手数高达两百手,是末局布局。
只两刻钟的时间,离半个时辰还有两刻钟。
雨一一看完,就站在了雨大芭蕉势的石头棋盘旁边,刚好脚边一个石凳子,他踩了上去,嘴里衔着梅花,信手捻了白子,看着孔阁道:“孔先生,这里请!”
孔阁闻言,看着雨,冷笑道:“好子,你是要从这最难的一局开局吗?”
雨一脸淡然,撇嘴道:“不就是个雨打芭蕉势吗?就从这里开局,九局棋,我要你心服口服。”
孔阁看他的样子一脸不屑,胸中怒意上来,骂道:“狂妄!无知!”
雨心道,本来就是来砸场子的,岂能不能狂妄些,不然日后出去,师父封弈的名头可不响亮,既然封弈那么在乎名声,咱就带着俞流飞好好的给他闹闹,到时候,谁又猜得出,棋狂的二徒弟,便是江湖上的大
魔头季如歌呢?于是乎,呵呵笑道:“狂妄不狂妄,无知不无知,您老人家试试就知道了。”
孔阁冷哼了一声,站到对面,看这个吊儿郎当的子,老有一种想揍他的冲动,只是碍于面子,强忍着。
所有珍珑都是白棋先行,黑棋后下,这对于习惯先手的雨来,无异于一种优势,雨直接捻起一白子,径直落在了雨打芭蕉势的右下角入位八八位,雨心里暗道:既然黑子是芭蕉,白子是雨,咱便
来个水淹芭蕉树,看你这芭蕉咽不咽得下去这一股汹涌积水,淹死你活该。
孔阁正要捻黑子落子,看着雨这一招,一愣,心道果然有些本事,于是皱眉道:“东西,倒是有些狂妄的资本。”完在上四二位落子,芭蕉散叶阻断雨。
雨没去管上位一片棋子,继续在入位落子,不多时,白飒飒的一片,已经过了二十余手。
棋盘上的空位变得少了起来,孔阁看雨根本不在意自己在上位的布局,心下乐呵,心道这子还是年轻了些,只怕这第一局,便给他一个下马威了!
孔阁嘴角噙着不屑的笑意,在上三二位落下一子,以为自己稳超胜券,悠闲的抱起双手入袖口取暖,等雨看看棋局然后认输。
雨皱眉,笑着嘀咕道:“呵呵,您这是要逼死我的白棋了?”
孔阁递了个显然的眼神,点零头。
雨冷笑一声道:“可惜,可惜啊,原本你还能苟延残喘几步,你这一着,便是输定了!”
雨完,在右侧去六三位落下一白子,道:“芭蕉生虫咯,怎么能止水呢?呵呵。”
孔阁闻言,正色瞅瞅棋盘,此一子落,自己的芭蕉只怕会被一步步蚕食干净,这子故意在右下角落子吸引自己,其实暗中凑成了一只巨大的家蚕状的白棋,这一局,白棋瞬间反败为胜!他输了!!
孔阁再捻黑子,怔怔立了良久,不敢落子,心下已经将棋局后面十几手棋想得清清楚楚,白子因为眼前这子一子,俨然成势,成了反扑之局,无论自己怎么落子,都是败局。
黑棋败局定了!
他引以为傲的最难三局珍珑局之一,就这么输了?!!他心里隐约有了对这毛头子防备之意。
孔阁叹了口气,站到了垂云遮日势那局棋盘面前,话也没,做了个请的手势。
雨捻白子不落,却笑道:“第一局,送你三个字!何为医?”
孔阁不耐烦骂道:“哼!!下棋便下棋,不用冷嘲热讽,你赢了,自然听你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