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沈玄度即刻便想大声叫外院迦楼罗众进来拿人,可他刚喊出一个字,号枝却突然恶狠狠地吻了上去,瞬间他喉中被顶入一口苦水,那种苦辣涩口的感觉让他暗叫不妙。沈玄度想要吐,却被她死死顶住喉骨,疼得不得不吞了下去。
“你给我吃了什么!”沈玄度使劲把头扭向一边想把那东西吐出来,可那口苦水早已化入肺腑,哪里吐的出来?见到他惊骇的目光,号枝笑得灿烂,“与其被琵沙迦纳毒死,不如被我毒死,舒哥哥你觉得呢?”
“你竟给我喂毒?”几息才过,他已觉得腹中如烈火烧灼一般疼起来,再过几息,便疼得仿佛五脏六腑都被人活生生撕裂,一阵阵血气直往上涌来,可见其毒性之烈!沈玄度已经说不出话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如虾米般弓起,赤红着双眼表情狰狞。
那口毒药是她渡过来的,这样说来——沈玄度发觉空气中还有一丝不妙的腥甜,再看始终压在他头顶的号枝,背着风灯的光照,她口鼻间滴滴答答满是鲜血流淌。
“来……人……”他压着嗓子喊,可终究抵不过剧痛,失去了意识。
外院迦楼罗众听到声音,急忙冲进门内,一眼看到的却是塌上女子光滑的脊背,一头乌黑长发正散乱地盖在沈玄度脸上……她们不敢再看,急忙低着头退到窗下,问道“主子可是要水?”
雀阴刚问完就忽觉不对,号枝已经中了迷惑人心的幻术,此时应该在梦境中沉浮挣扎,怎么会有自主意识,甚至还能反过来把沈玄度压倒?
难道,她居然能凭一己之力从幻术中挣脱?
雀阴顿时大骇,急忙拔刀再次冲入室内,可此时已经失去先机,刚踏过门槛便被一钢骨大伞照面刺瞎左眼,紧接着右手腕骨一阵剧痛,竟是被人生生拧断!
“当啷!”一声,雀阴的武器落在地上,同时她的脖子上也架上了一柄细长的唐刀。其余迦楼罗众投鼠忌器,虽然也纷纷拔刀在手,却也不敢靠近五步以内。
感受着那细长唐刀刃上绝情的冰冷,雀阴疼到极致,却不得不僵硬着脖颈不敢妄动一分“郡主为何要如此?”
“世上没有镜炴国了。”到了这种时候号枝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是带着笑意。她压抑住手臂的颤抖,拨了拨面前散乱的头发,“景阳郡主早已不在,活下来的只是‘铁面乌鸦’。舒王殿下也早已不在,活下来的也只是‘白狼巫师’。”
空气中的血腥味浓重到让人几欲作呕,雀阴急促地呼吸着,侧目瞥见号枝口鼻中鲜血不断涌出,想必已经是强弩之末。再看床上蜷缩的沈玄度,也是七窍流血,约是因为身体比号枝虚弱许多,此时早已昏迷,生死不知。
“看什么看,老朽就算这样也能照面废了你一眼一手,若敢乱动心思,就莫怪老朽再不顾念往日主仆情分!”
雀阴苦笑起来“郡主,迦楼罗众姊妹跟随你多年,为你做暗桩,为你截官银,甚至当你的替身为你去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我们只想要一个人来支撑镜炴国,你却下此毒手!”
“你到底吃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傻?”号枝忍不住骂了句,“镜炴国?你告诉我天下哪还有什么镜炴国?没有国土,没有百姓,你们打算带着一个光棍国君浪迹天涯?这就是你们想要复兴的镜炴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