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是他们都不是,冲天大盗其实早就不在了,他们只是假借名义行凶而已。
可如果不是,怎地会对冲天大盗的独门武器这般熟悉?
还有郝阮二人缘何背叛主人,以及那死去的秦长妤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了,霍惊阳刚才说什么来着,“即墨云重伤”,“冷迁一人”,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完全没把自己计算在内,难道她不算是人?
岚兮跛足向前一步,叉腰不屑道:“就凭你们这群偷鸡摸狗之辈,我即墨兄就算只剩半条命,也能将你们手到擒来,更何况还有冷捕头在此,识相的乖乖投案自首,否则,将你们一个个就地正法,也无不可。”
岚兮说完,回头看了即墨云一眼,见他面色有所和缓,不由信心倍增: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倒下。
即墨云闻言只有苦笑,她对自己的信任,固然令他欣慰,但这“即墨兄”三字,又委实刺耳。
冷迁道:“我冷迁向来独来独往,看来今日得破例了。”
即墨云与冷迁同时对视一眼,微微颔首,原本两个孤高的人,在这同一处境下,竟起了微妙的默契。
潇湘四义见得两人如此,不由心底发虚,面面相觑。
郝阮二人虽然只是受了轻伤,但又怎是冷迁的对手,况且即墨云到底伤到什么程度,又有谁知道?
众人一时僵持,竟无人敢率先发难。
“秦长卫”本是背墙而立,此刻他突地转身扯下墙上挂着的丹青,墙面赫然露出三寸见方的凹陷,一枚小小的机括嵌在其中。
还未待众人瞧清那机括,“秦长卫”猛地探手一按,机括中的小孔便“滋”地一声,激射出一条线,至半空,倏地展成一张网,朝三人罩来。
“小心!”
即墨云跨上一步,拉住岚兮,搂紧护在怀中,侧身一躲。
冷迁也及时向后一退,虽然双方皆无恙,但势如散沙,皆腹背受敌,处境不利。
在场众人都是江湖老手,不需他人提点,便看出这是天赐的良机。
楼百深跃上房梁,居高临下,以暗器掩护众人,防止即墨云与冷迁重新会合。
展刑风与谢天仪联手进攻冷迁。
郝阮二人联合,力战即墨云。
霍惊阳虽然伤重难动,但毕竟江湖经验老练,加之旁观者清,总能看出战局破绽,从旁指点。
即墨云怀抱岚兮,东闪西避,左挡右击。
若是平时,郝阮二人,再加上楼百深那几枚暗器,他自是不放在眼里。
但此刻他深受内伤,放不下岚兮,又手无寸铁,数十回合后,难免渐生险象。
岚兮见他细汗涔涔,情知不妙,想要脱离其保护,甫一动,却遭他一声轻斥:“别动!”
她心头一颤,知道他已疲于应对,纵使轻举妄动,也会令他陷入险境,不禁又惊又忧,不敢胡来。
展刑风和谢天仪虽然配合默契,又有楼百深与霍惊阳助阵,但冷迁毕竟是冷迁,纵然一时展不开身手,旁人也丝毫耐他不得。
“秦长卫”悄悄踱至一旁,自袖中掏出一支小竹管,凑到嘴边,看准时机,突地一吹,一道青烟喷射而出,冲冷迁而去。
冷迁自然不是泛泛之辈,他刚有所察觉,便撩起长鞭,扫向展刑风,待对方一退,他便更进一步,袍袖一挡,挥开青烟,旋身躲开。
但如此一来,下盘却露了破绽,霍惊阳立即高声提醒道:“四弟,攻他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