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墨染,月光清澈。
孟懿宁躺在摇椅上,手里窜着那琏王景池给的兔子玩具。白熙宁让她休息好了再动身,然而她自己却丝毫不愿意。其实,从阳上到承平的距离并不遥远,快马加鞭也不出四五日。
路途不算凶险,但是会穿越一带狭长的草原。哪里是三个国家的中间地带,都想占据,就又无法占据。西北的蛮夷会从那大片的草原入侵边境,然而即使这样,燕戎、北阳、大夏依旧不愿意一方占据。就这样乱着乱着,也就显得安稳了。孟懿宁在回到北阳的时候,与那正洗劫大夏德林城的蛮夷人大战一场。
那些人大败而归,肯定憋足了劲儿准备再战一场。若是孟懿宁不行落到他们手里,后果肯定不堪设想不过,自己当然不会落入他们手中。毕竟蛮夷人神出鬼没,自己目标有撒开了欢跑。
她半闭着眼睛,随风飘荡晃晃脑袋,盘算着自己的路径。至于那被燕戎占领的小小城池,只能等待着顾子安去寻摸了。她起身,摆弄了一下角落里枯萎的兰花,又轻轻了拾起一把土把花覆盖上。她眼神似乎穿过城墙,向远方飞去。
夜晚的风轻柔的吹打在她的脸上,小姑娘起身,却听见乐毅轻轻敲着院落的门。原本顾子安要给她安排两个宫女伺候左右,但是她独来独往惯了,又不太信任别人过手的东西,只得推辞了。若是有人要寻,也没人通报,直接敲门即可。
宫女们觉得这个姑娘十分怪异,却也不好多说。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又见过她在登基之日厮杀景象,觉得是一个心肠冷冽的那女子,也不想多作沾惹。只不过谁都知道这孟姑娘无名无份的,却也是顾子安眼前的红人,心中又不得不敬畏三分。
乐毅听屋内没有响动,又敲了敲,“睡了?”
孟懿宁摇晃着椅子,“没,进来吧。”
他闻声进来,见到姑娘慵懒的躺着,身上披着月光,像画里出水的莲花。孟懿宁问道:“怎么?这都多晚了,往我这里跑。”
“你明天准备出发?”他蹲在孟懿宁的脚下,太有仰望着姑娘,手里把玩着她脚边的碎石子。
孟懿宁点点头,“是啊你不是和我去吗?怎么,改变主意了。”
他叹了口气,“对不起我确实打算跟你去的,但是师弟们飞鸽传书,说师父驾鹤西去了,我作为大弟子,必须立刻回去。等我从灵风山处理完所有事情,便去大夏寻你。”
她一听,猛然站起来,“说什么?姐姐知道吗?”
“知道。”他神情十分哀伤,“师父看着我长大,如今他归天之时,我却不在身旁,深感愧疚。”
孟懿宁不知道如何安慰眼前这个受伤的男人,只是蹲下,大眼睛看着她。两个人在月光下对视,她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师父修身养性数十载,道法惊人,想来不过是回归仙位了。你也不用太过悲伤。”
他低着头,难掩着泪水哽咽地说了一句:“是。师父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已留下手书交待事宜。”
孟懿宁点点头。
她起身,拉着乐毅的手走进屋内,倒上了一杯野草花茶,“喝点吧,安神。”
他拿起杯子,茶水滚烫。看着烛光下的孟懿宁,面色温和,柔声说道:“懿宁,你这一路凶险,一定要小心谨慎为上,切不可以逞强,也不可以像那天一样偷偷摸摸的去寻任何可以的迹象。待到我到大夏之时,与你相见,再想对策。”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