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懿宁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回头一看,却见一个官兵急匆匆的跑来。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他刚才在树丛中就见到两个人也不赶路,只是漫无目的的闲逛,便杀出来,指着两人问道。
孟懿宁刚才假哭哭肿的眼眶还带着红,便厉声说道:“什么鬼鬼祟祟的,我爹病倒了,想去庙中求一个康健符。谁知我走到半道上,就被你们的人拦了一下来,死活不让我上去!不让上去就不让吧,我下山途中遇见了熟人,还不让我抱怨几句了!说我形迹可疑,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你疑神疑鬼,草木皆兵的干什么?害得我爹爹求不到药,卧病在床不说?如今还怀疑到我身上来了!”
孟懿宁一字一句,手直指那官兵的眼眉,表情夸张的像是唱戏一般。
乐毅在一边低头哈腰的说着:“官老爷,我们可真的什么事情也没有啊!这红口白牙的,可不能瞎说话啊。你行行好,我们抓紧回家呢。”
这俩人,一个红脸一个白脸,把那小官兵说的一愣一愣的。
孟懿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让他自己也有些过意不去。这几日派兵驻扎,就是怕有可疑之人打探消息经过。他背影看着孟懿宁深色的衣服,以为真的是从别的地方而来的奸细。但是现在看起来,小姑娘脸上稚气未脱,鼻头红红的,眼神毫不掩饰的怨念一看就不是来摸索搜集消息的细作。
“罢了罢了,走吧走吧!”他看着两人扬扬手,撇了撇嘴。
乐毅上前一步:“敢问这位官爷,原先也不见这样子紧张啊,这是怎么了?可有要事发生?”
那人不耐烦,“关你什么事,走走走,别挡道!”
乐毅好脾气的笑了笑:“听您的口音,倒不像是这里的人。是否是东南郡的?我去过那里,有一条又长又宽的河……”
“这你也能听出来!我家就住在那河的旁边……哎,现在十分想念那河鱼的味道啊。”那人听见自己家乡的地名,好似在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掀起了波浪。
“那里的河鱼味道鲜美,我吃过一次这辈子都忘不了啊!”乐毅笑道。
那人也十分怀念,“近几日是回不去了,我还带了一小兜子我娘做的黄鱼干。却没想到要走如此远的路,半路就吃完了。”
“您原来不是这军中人士?”
他摆摆手,“不是,若是人人都打仗了,春耕秋种可怎么办?我们这都是临时征去的,走一遭,又回去种地了。”那人憨憨的笑嘻嘻,“我家那里,水土可比这里好。”
孟懿宁在一旁看在眼里,她心中已经笃定了自己的猜想。确实有从东面调来,有从西边调来的军队聚集于此。赵家虽然脑子格局不大,但是在小地方还是聪明的要紧,如此调兵遣将,就是怕突然从人群之中杀出来一个人,直袭都城。这么多的兵马保护了阳上左右的安危,他便可以安安心心的登基了。
她看着乐毅笑起来的样子,心里暖和。
刚才争吵的声音已经不见,乐毅和那人聊了一炷香的时间,便拉上孟懿宁挥手道别了。
“怎么样,本公子厉害吧。”
她看着他得意的样子,也一同笑道:“是是是,看不出来,还有一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那你见到我了,该说些什么?”
“我同你讲的话,都是最真心实意的。”他突然坦诚的看着她,把她看得脸颊如同红云一样染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