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撇撇嘴,此人说得和昨天李麟去现场勘查以及若冲所说,全能对上,想他说的也都是真话了。
裕王还要想个办法,为若冲在皇帝面前找个说辞,赦免若冲出逃的罪责,又不能让敬灵帝觉得是裕王自己放走了若冲,既然若冲失踪后,他是在这些人手中找到的若冲,有目共睹,只得想个法子让这些认下罪来,现成的替罪羊哪里有不用之理?
裕王低眉浅笑一声:“就这些?”
“只是打斗中扯烂了她外面的衣衫,踢伤了她。”那大汉在牢狱中极为恐惧,如实回答,不敢又半句隐瞒。
裕王安下心来起身,再打量一遍这个人,对着身后的县令说:“县令大人,你可长点心吧,大渝的人都混城来了。”
县令吃了一惊:“王爷,这个,下官查得很严的,怎么会是?”
裕王指着那人说:“来人,将他的外衫扒了!”
狱卒上前,按照裕王所说,将大汉的外衫脱去,果真底下是做渝人的打扮。此地与渝地接壤,荣人渝人口音区分并不明显,故此,县令并未从中听出不脱,可大荣人的衣着习惯与大渝人有些许不同,不仔细看也是难以察觉的。
县令吃惊:“裕王爷这?!”
裕王转身离开前,说了声:“现在城中的流民,难民,灾民混杂,大人可要多上心了,还有,这几个人既然杀了人,就都杀了吧。你写一份折子,就说若冲道长是被渝人派入大荣的奸细劫持才到了这里,是你率衙役解救了若冲道长,本王帮你将折子递上去,这件事也就算了了。”
县令却道:“太祖曾定规规矩,对前来归附的外人,我们要宽厚处置,他们杀人也是无意之举,对王爷带回去的那个若冲道长,他们也并未真正挟持过,只是偶遇。”
裕王的一瞬间变得阴鸷可怖,李麟见状,一记眼刀望向县令:“是不是大人来边关太久,天高皇帝远,做个土皇帝颟顸了?他们是奸细,挟持道长,事实就是那样的,王爷给您递折子,用不了多久,您也就升迁了。昨日我去看了,城中已经有几户人家感染了伤寒,劳里那么多病人,城中乞丐还有些人不晓得有没有病还到处乱跑,您要是再在这个职务上待着,治理伤寒这事可比抓细作难办多了吧。”
县令忙低头,升不升迁不打紧,可是下一步要处理城中瘟疫之事,这种事要是处理得当自然能升迁得嘉奖,若是瘟疫爆发,自己可得全权负责。倒不如现在攀上高枝儿离开此地,让下一任倒霉蛋县令来处理这要命是事。县令正在思考着,望见李公公身后的两个侍卫的腰上拴着内卫的腰牌。
县令大致也弄得清若冲那件事的厉害,忙道:“王爷说得对,这些人此时前来,定是大渝派来的奸细,本官一定严办。”
李麟嘿嘿地笑了,扶起县令来,客套道:“眼下大家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办事,您就受累了,不过,不忙活起来怎么升官儿呢,是吧?”
说话是,李麟轻轻拍着县令的手,冷笑一声。那县令被李麟吓得不敢言语,李麟公公轻蔑一瞥,陪着裕王离开了。
再往后这一群逃亡而来的大渝流民,便被屈打成招,签字画押,证据确凿。
寄心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