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漓若在医馆置留了三日,病情已稳定安然,她盼望已久不见图尔来接她,便向舍郎中打听月邑山庄位置。这舍郎中阅人无数,那晚号脉之时就已知晓她是女扮男装。见她打听山庄,只道她是投奔月邑山庄,虽然山庄广纳人才,其中不泛巾帼英雄,但如此娇俏容颜倒是罕见。
舍郎中劝她稍安勿躁,在医馆等候,自会有人来接她。二人正在谈话之时,医馆来了人,那人一见舍郎中客气施礼道:“舍大夫,我乃月邑山庄屏洵,前来接人…”
苏漓若闻言,抬眸打量眼前人,一身华服,面容俊朗,只是一双桃花眼略显诡异。
舍郎中微微抚须,不动声色地淡然道:“哦,原来是屏少主,不知屏少主要接何人?”
“前几日,图尔将庄主朋友安置医馆养病,不知可否康复?”屏询仍谦谦有礼,只是一双桃花眼却略带阴沉。
话已至此,舍郎中没再说什么,眸光投向苏漓若,心中却隐隐不安。
苏漓若早已欣喜若狂,原来图尔并没有食言,果然派人来接她。
屏洵顺着舍郎中目光望向苏漓若,心里暗暗惊叹:好一个俊俏少年郎!莫非他就是图尔所言,庄主的至交?
屏洵施礼问道:“这位小公子…”
苏漓若不知舍郎中眼里暗示是何意?但她已然欢欣道:“屏少主辛苦了,在下正是庄主至交苏漓若”
“哦!”屏洵心里更加吃惊,半晌才锵锵道:“果然少年出英雄,苏公子乃人中龙凤!”
苏漓若莞尔道:“屏少主谬赞,实在不敢当!”自幼她被捧在手心呵护,亦没少听过称赞,早已淡然。
屏洵暗察,见苏漓若不骄不躁,心中甚是惊讶,小小年纪已然练就坦然自若,不简单呀!想罢,他清了清嗓子,温和道:“苏公子身体近日可否无恙?”
苏漓若点点头,道:“在下已然痊愈,多谢屏少主挂念。既然屏少主是来接在下,且容片刻,待我收拾一下,即可出发。”
屏洵正欲开口,那料舍郎中颇为深意道:“小公子身体虚弱,还是多休养为好,切不可舟车劳顿,引发旧疾。”
苏漓若何等聪慧,怎会不知舍郎中话中有话,但她不解的是,舍郎中为何阻拦她去月邑山庄?
正当她疑惑之时,屏洵那双桃眼掠过深沉狡黠,催促道:“小公子,马车已在门外等候多时…”
苏漓若微微颔首,移步后院收拾东西。
望着苏漓若背影,舍郎中隐隐忧虑,转身对屏洵作揖道:“屏少主,小公子大病初愈,身体虚弱,还望少主路上多加照顾!”
屏洵目光注视着,嘴角勾起冷笑道:“舍大夫对苏公子甚是关心,难不成你与他也是至交?”
舍郎中淡然微笑道:“小公子年幼至稚,心思纯朴,舍某只觉得有趣,故此甚是喜爱!”
屏洵俊脸一沉,桃眼冷意道:“舍大夫医治的病人何其繁多,怎么?倒对苏公子如此喜爱,莫非他有什么过人之处?”
“屏少主多虑!”舍郎中微然道:“只是贪玩无知小儿,何来过人之说?”
“是么?”屏洵脸上浮现深意,凑近舍郎中耳边,低沉道:“舍大夫可知苏公子手里有庄主的亲笔扇?”
“什么?”舍郎中惊愕,眼眸直视,凝重怔然。
这时,苏漓若跟小唯从后院出来,舍郎中愣然望着她,直至苏漓若向他道谢多日悉心照顾,他才堪堪惊觉回神,眼里掠过忧虑,嘱咐苏漓若路上小心,往后常来医馆走动。
屏洵目光锐利深重瞥视舍郎中,催促苏漓若离开。
苏漓若告别舍郎中,感觉他眼神异常深沉,却因心中迫切思念之意,无暇顾及,带着小唯欣然上了马车。
舍郎中脸色凝重,望着马车疾驰离去,思索再三,唤来小徒,俯耳交代几句,那小徒频频点头,随即,转身出门。
山峰亭子,寒冬萧瑟,月邑庄主负手凝望苍茫远处,目光深邃,任意寒风刺骨。
夜影匆匆跃进亭子,俯首道:“庄主,颜行尘已然控制朝政,不日颜靖南即可登位上朝,至于咱们的人今夜全数撒退完毕。”
月邑庄主一身肃然,淡漠不言。
夜影言罢,又想起什么,不经意道:“庄主,竹林那边传来消息,不知何人曾强行闯入竹林?没想到此人甚是聪慧,竟然空中探阵想深入竹林,不过,因竹林重重阵法瞬息万变,无功而返,倒留下几根白带条系在竹身,不知是什么手法?”
月邑庄主背影一震,冷然回身,目光泛起涟漪,沉声道:“何时之事?”
“前几日…”夜影话未落音,只见庄主已然飘扬而去,他怔怔不解,究竟是什么人着令庄主如此在意?他急促跟去。
萧萧竹林,几根白带条随风偶扬,尤显轻盈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