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离山的做法,让我觉得颇为稀奇,毕竟我还从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手段,不过既然是他说的,总归是不用质疑的。
大脚将一件新衣服撕成碎片,沾了水,分别递给我们。
从张家兄弟的脸上,看得出来,他们也觉得这种手段稀奇地很,这些人对藏离山的了解自然很浅,有些怀疑是不可避免的。
“老大,到底行不行得通?”黑头忍不住问道。
黑头也是胆儿肥,居然敢当着泥人张的面质疑藏离山,有才等人早已明白了这点,果断向他投去同情的目光。
果不其然,换来了泥人张黑着脸的一段训斥。
“二爷出的主意,能行不通嘛?哪那么多废话,让你们这么做,就乖乖地这么做,把嘴巴鼻子,都给我好好捂好了,万一在途中出了什么差池,其他人未必有功夫救你们。”
众人皆是依葫芦画瓢,把湿的面部捂着口鼻。
如此呼吸虽然不顺畅,却并不影响呼吸。
“二爷,前面走。”泥人张对着藏离山,自然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在藏离山迈开步子以后,他果断地跟了上去。
我跟何大海则是跟在后面,踏进了山谷,每迈一步,心里就敲一阵鼓。
蝴蝶花的花苗比我想象中的高,足足有一腰多深,栽种的稀疏极为不规则,在山谷的入口很稀,越往里面则是越密。
我们行走的小路,顶多只有一人多宽,是由碎石铺成的,看样子似乎是人为打造出来的一条小径。
进了花田里没多久,便可以瞧见堆砌在花田根部的白骨,森森的骨头露在外面,甚至有些风化,更是偶尔可以看到尚未腐化的动物的毛皮与鸟的羽翼。
想来这些动物,都是被蝴蝶花的鳞粉魅惑过来的,死亡之后,成了蝴蝶花的肥料,难怪这一片蝴蝶花田怎生得如此肥沃。
越往里走,白骨越多,甚至形成了一道白骨层,把蝴蝶花的根本牢牢地给护住,甚至还有一些动物的尸首落在了中间的小路,挡住我们的去向。
只能小心地迈开腿,绕开这些尸骨,可走了一段路就行不通了,因为动物的白骨是在太多,根本绕不开,无疑给我们的行动增加了极大的困难。
这种情况,藏离山也没有意识到,他停下来冲着我们做了一个手势。
何大海会意,连忙隔着湿布,向我们传递道:“这一段路很难走,谨慎慢行,千万别出什么差错。”
路上的白骨很多都已经糟了,踩上去,“咕嚓”一声,骨头便断了。
甚至有些地方,被风吹来的沙土遮住,根本看不到下面有什么,走上去才知道,底下很可能有一颗动物的头颅,滑不溜秋的,更得小心了。
往前继续走,我又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蝴蝶花明明是长在两边的田里的,没想到连小路上竟也稀落落地出现了蝴蝶花的幼苗,看样子,好像是长在了动物的腐尸里。
或许是对这蝴蝶花苗有敌意,我每一脚,便会踩死一跟蝴蝶花苗。
山谷看着不长,走起来却相当的长。
走到半截,棉布上的水分便在呼吸之间渗透了大半,如果水分失去,那简易口罩隔绝鳞粉的效果自然大大降低。
果不其然,藏离山也发现了这一点,加快了步子。
何大海适时地嘱咐一声,“大家加快步子,务必小心。”
前进的速度隐隐间加快了一倍,再加上脚下的路分辨不清,我只能勉强应付自己,根本顾不到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