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儿乖”陆立鼎安慰了下陆无双,便将陆无双交给身后赶来的妻子照顾,收起手中的长剑对着乐丹抱拳说道:“这位大侠真是不好意思,刚刚陆某误会大侠了,不知道大侠如何称呼。”刚刚见识了乐丹的护体真气后,陆立鼎知道十个自己也打不过人家,所以放低了姿态请教起来。
“嗯,我叫乐丹,逍遥派掌门,精通先天五行八卦,今天在湖里遇到陆无双和程英这两个善良的小丫头,便为她们推算了一下,算出今日她们会有一劫,所以便不请自来,还望陆先生不要见怪。”乐丹此时没有穿道袍,这要是穿上道袍,活脱脱的一个江湖骗子,还精通先天五行八卦,当我老陆是小白啊。
陆立鼎碍于乐丹的武功也不好讽刺,而是开口说道:“乐大侠,多谢你刚才救了小女,只是今日我府上有事,不能招待大侠,真是万分抱歉,这有金子十两,就当是谢礼了。”说着便从兜里掏出了十两黄金奉上。
“呵呵。”乐丹看着陆立鼎无语的摇了摇头,尼玛蛋,当我是什么?刚要开口说话就听到屋顶上有人哈哈一笑,一个女子声音叫道:“但取陆家一门九口性命,余人快快出去。”
各人一齐抬硕,只见屋檐边站着一个少年道姑,月光映在她脸上,看来只有十五六岁年纪,背插长剑,血红的剑绦在风中猎猎作响。陆立鼎朗声道:“在下陆立鼎。你是李仙姑门下的么?”
那小道姑嘴角一歪,说道:“你知道就好啦!快把你妻子、女儿,婢仆尽都杀了,然后自尽,免得我多费一番手脚。”这几句话说得轻描淡写,不徐不疾,竟是将对方半点没放在眼里。
陆立鼎听了这几句话只气得全身发颤,说道:“你……你……”一时不知如何应付,待要跃上与她厮拚,却想对方年幼,又是女子,可不便当真跟她动手,正踌躇间,忽觉有人掠出,却是那前来借宿的妇人已纵身上屋,手挺长剑,与那小道姑斗在一起。
那妇人身穿灰色衫裙,小道姑穿的是杏黄道袍,月光下只见灰影与黄影盘旋飞舞,夹杂着三道寒光,偶而发出几下兵刃碰撞之声。陆立鼎武功得自兄长亲传,虽然从无临敌经历,眼光却是不弱,于两人剑招瞧得清清楚楚。见小道姑手中一柄长剑守忽转攻,攻倏变守,剑法甚是凌厉。那妇人凝神应敌,乘隙递出招数。斗然间听得铮的一声,双剑相交,小道姑手中长剑飞向半空。她急跃退后,俏脸生晕,叱道:“我奉师命来杀陆家满门,你是甚么人,却来多管闲事?”
那妇人冷笑道:“你师父若有本事,就该早寻陆展元算帐,现下明知他死了,却来找旁人的晦气,羞也不羞?”小道姑右手一挥,三枚银针激射而出,两枚打向那妇人,第三枚却射向站在天井中的陆立鼎。这一下大是出人意外,那妇人挥剑击开,陆立鼎低声怒叱,伸两指钳住了银针。
小道姑微微冷笑,翻身下屋,只听得步声细碎,飞快去了。那妇人跃回庭中,见陆立鼎手中拿着银针,忙道:“快放下!”陆立鼎依言掷下。那妇人挥剑割断自己一截衣带,立即将他右手手腕牢牢缚住。
陆立鼎吓了一跳,道:“针上有毒?”
那妇人道:“冰魄银针,剧毒无比。”
当即取出一粒药丸给他服下。陆立鼎只觉食中两指麻木不仁,随即肿大。那妇人忙用剑尖划破他两根手指的指心,但见一滴滴的黑血渗了出来。陆立鼎大骇,心道:“我手指又未破损,只碰了一下银针就如此厉害,若是给针尖剌破一点,那里还有命在?”当下向那妇人施了一礼,道:“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不敢请问大娘高姓。”
你妹的,老娘有那么老吗,竟然叫我大娘,那妇人心里吐槽了一下,看着陆立鼎说道:“我家官人姓武,叫作武三通。”
陆立鼎一凛,说道:“原来是武三娘子。听说武前辈是云南大理一灯大师的门下,不知是否?”
武三娘傲娇一笑说道:“正是。一灯大师是我家官人的师父。小妇人从官人手里学得一些粗浅武艺,当真是班门弄斧,可教陆爷见笑了。”
陆立鼎连声称谢援手之德。他曾听兄长说起,生平所见武学高手,以大理一灯大师门下的最是了得:一灯大师原为大理的国君,避位为僧后有“渔樵耕读”四大弟子随侍,其中那农夫名叫武三通,与他兄长颇有嫌隙,至于如何结怨,则未曾明言。可是武三娘不与己为敌,反而出手逐走赤练仙子的弟子,此中缘由实在难以索解。
“大叔,你可以治好我爹的手指吗?”陆无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凑了上来,抬头看着乐丹问道。
“小是。”乐丹微微一笑说道。
“小是?”众人不解乐丹嘴里蹦出的这个词语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请屋里说话,阿根,奉茶。”陆立鼎带着众人来到大厅坐下,武三娘叹气道:“这女魔头的徒儿一去,那魔头立即亲至。陆爷,不是我小看于你,凭你夫妇两人,再加上我,万万不是那魔头的对手。但我瞧逃也无益,咱们听天由命,便在这儿等她来罢!”
这是要等死的节奏吗,乐丹微微在心里吐槽道,陆二娘问道:“这魔头到底是何等样人?和咱家又有甚么深仇大怨?”
武三娘向陆立鼎望了一眼,问道:“难道陆爷没跟你说过?”
陆二娘道:“他说只知此事与他兄嫂有关,其中牵涉到男女情爱,他也并不十分明白。”
武三娘叹了口气道:“这就是了。我是外人,说一下不妨。令兄陆大爷十余年前曾去大理。那魔头赤练仙子李莫愁现下武林中人闻名丧胆,可是十多年前却是个美貌温柔的好女子,那时也并未出家。也是前生的冤孽,她与令兄相见之后,就种下了情苗。后来经过许多纠葛变故,令兄与令嫂何沅君成了亲。说到令嫂,却又不得不提拙夫之事。此事言之有愧,但今日情势紧迫,我也只好说了。这个何沅君,本来是我们的义女。”
陆立鼎夫妇同时“啊”的一声,面面相觑,想不到他们竟然还有这层关系。
武三娘接着说道:“令嫂何沅君自幼孤苦,我夫妇收养在家,认作义女,对她甚是怜爱。后来她结识了令兄,双方情投意合,要结为夫妇。拙夫一来不愿她远嫁,二来又是固执得紧,说江南人狡猾多诈,十分靠不住,无论如何不肯答允。阿沅却悄悄跟着令兄走了。成亲之日,拙夫和李莫愁同时去跟新夫妇为难。喜宴座中有一位大理天龙寺的高僧,出手镇住两人,要他们冲着他的面子,保新夫妇十年平安。拙夫与李莫愁当时被迫答应十年内不跟新夫妇为难。拙夫愤激过甚,此后就一直疯疯癫癫,不论他的师友和我如何相劝,总是不能开解,老是算算这十年的日子。屈指算来,今日正是十年之期,想不到令兄跟阿沅……唉,却连十年的福也亨不到。”说着垂下头来,神色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