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花正在屋里与老伴发甜腻腻的微信,就听到客厅里传来男人的说话声,惊得她一个挺身,几步跑到了客厅。
“你……你怎么还追到家里了呢?”
王翠花女士的大嗓门一出,直接将昏昏欲睡的小苹果惊醒了。
眼看小苹果又要哭,朱翔宇赶紧从果壳怀里接过来,轻拍着。又在果壳的眼神示意下,将又睡着的小苹果抱到了房间里。
眼瞧着朱翔宇进到房间,果壳将房门一关,眼神示意母亲坐到沙发上。
“说吧,怎么回事?”
沙发上的王翠花女士一看自家闺女拿出那种训下属的神情说话,就明白眼前的事情闹大了,也知道是自己刚才的那一嗓子才将事情暴漏了,只得蔫悄地坐在沙发上,轻轻地扯着衣角,完全没了面对自家老头子的飞扬跋扈。
“就是……就是我去找他去了吗?”
“找谁?”
果壳揉了揉发痒的耳垂,只希望自己听错了。就看到自家母上大人怯怯地指了指小苹果的房间。
“你怎么知道他的?”
果壳压低了声音,只希望朱翔宇的耳力真的不会太好。
“就你之前给我发过照片的嘛?”
自家母上大人口中的照片,果壳知道,而那照片依旧在自己的手机里。
那是两人刚开始聊天时互换的照片,照片中的他穿着一袭黑色风衣格子衬衫,黑色的墨镜遮住了那双有神的眼睛,子弹头的发型将那原本就不够圆润的脸型衬托的更为刚硬。
那是一副正义凛然的军人就应该有的样子。
果壳承认,那是她陷进去的开始。
“我知道你的手机里还保存着那张照片,难道你以为只有你的手机里存着呢吗?”
低泣的音调完全不符合王翠花女士一贯张牙舞爪的行事风格,自有记忆以来,果壳似乎是第一次见到母亲这个样子——
委屈,无能为力……不复以往的张狂不羁。
果壳轻轻坐在母亲身边,将弱弱的母亲拥在怀里,身形单薄到有点硌人,花白的头发……
母亲真的老了,以后也会越来越老。
“妈妈,你知道吗?我不结婚我觉得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您跟父亲,我知道您二老盼着抱孙子,尤其是您身边的小姐妹都有了孙子辈,而您却连个女婿都没有……可是,我不想凑合您知道吗?
“我一直都记得,小的时候,您跟父亲老是打架,有时也会与爷爷奶奶闹,会与婶婶们吵……那个时候我就暗暗在想,如果结婚后面对的是这些,我绝不会轻易步入婚姻。
妈妈,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跟您说这些话,希望您好好地听一下:
如果哪一天我真的结婚了,只会因为我爱他,而那个人也绝对的爱我,他会将我放在心上,为我阻挡尽可能的磨难,将我护在身后,而我也会为了他心甘情愿地去承担哪些原本特别厌恶的事情。
我觉得婚姻就应该是碰到了那个想要携手一生的人而不是到了该结婚的时候了……
对的人比对的时机更重要,不是吗?”
果壳话落,王翠花女士猛地站了起来,边向房间踱步,边嘟囔着,
“就说不能让你读这么多书,看这矫情劲。”
一听母亲的话,果壳竟是笑了。
王翠花女士还是那么幼稚,明明眼角含泪,却还故作无谓。
“好了,听这么长时间的戏,你不累吗?”
果壳话落,就见朱翔宇自房间走了出来,脚步轻缓迟疑。
“对不起!”
重重的三个字自朱翔宇口里挤出。
“不用……”
一抹涩涩的苦笑自果壳嘴角溢出,三年莫名的坚持就换来了这三个字。
客厅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咱们结婚吧!”
朱翔宇这话一出,无异于平地惊雷。
果壳更是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WHAT?”
一心只当自己听错了,但注意到对方坚定的眼神,果壳知道,并不是自己多想了。但她却宁愿是自己想多产生误解了。
“你不需要愧疚,也用不着弥补我。”
话语坚定有力。
房间里正侧耳偷听的王翠花女士,一听到女儿的回话恨得直挠门板,恨不得冲出来,替自家闺女答应下来。不过再一想到,刚刚女儿的话,她还是按捺住了激动的心情,只是伏在门板上的身子确是贴的更紧了。
客厅里并没有别的响动,只是隔了一会后,确是听到了防盗门关闭的声音。
王翠花女士再也按捺不住,一个箭步冲了出来,就只看到不断晃动的门板和空空如也的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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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壳双臂环胸大踏步走在前面,身后的朱翔宇踏着果壳的步子亦步亦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