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国一饮而尽后,将酒杯在往桌上重重一拄,站起身来:“各位兄弟,如今宋室刚灭,人心未安。今日就此暂罢,早早回营用心警警戒。他日咱们举酒高歌,再谋一醉。今后咱们兄弟同生共死,共谋富贵。”
“好!我们都听大哥!”有人叫好道。
“大哥放心,这玉山乱不起来。”有人拍胸叫道。
恰在此时,却有一人急冲冲地跑了进来,连声叫道:“大人,不好了,大人,不好了。”
“呸,死狗才,大哥好好的,有甚么不好。”有人瞪着腥红的醉眼,怒喝道。
跑进门的人被唬得一怔,忙着,“不是大人不好,是,大人的家里不好了。”
“家里可出了什么事!”范国喝道。
“大人,不知从何处来了数十过路茅贼,清天白日的,竟敢前往殿口家中打劫。这此人,甚是凶狠,殿口村的那些贱民被杀得一哄而散,如今已将城外大院死死围住。幸赖员外不吝重赏,家中护卫得力,未让那些贼子杀入院内。员外急令小的前来,请大人速派援兵前去。”
“大胆茅贼,也不看看是谁的门头,竟敢前来搅扰!”有人骂道。
“这些茅贼,竟敢老虎头上拍苍蝇。大人,小弟原领本部三百乡兵出城,将那些茅贼尽数杀死。”有人拱手请命道。
“大哥,我也愿出城一趟。”好几个人俱激奋地拱手请命。
“且慢。”范国摆了摆手,转身向来人道:“范福,这些贼子你可亲见?”
“小的当时就在院内,看见了那些贼子。”
“贼子到底有多少人,什么装束?使用何种兵械?”
“大约有五、六十人,有十几个身着破旧的皮甲,其余都是破烂布衣,看似是一些山贼。使用的兵械也五光八门,大多使刀,有的还拿着锄头、叉子,对了,还有几具弩箭。”范福仔细地回想道。
“大哥,这也不知道是哪个山寨的穷贼,这是穷疯了,竟敢前来撩老虎的须子。小弟出城定杀得他们片甲不留。”有人叫道。
“大哥,钱六哥,且慢。”有人上前道,却是身材妙挑的洪哥儿,“大哥,钱六哥,此事甚是蹊跷。这贼人多是晚上,少有白日抢掠的道理。何况范家大院离城不远,那些人怎能不知大哥的威名。如此明目张胆前来,必然有备。大哥还要慎行,勿要中了贼人奸计。”
“能有什么奸计。此去殿口,一马平川,哪里能伏得了人?何况,就是贼人有计,咱们又怕他何来。大哥且安坐城中,小弟我领500人,去去就回。”
“钱老六,你什么时候能改了那火暴脾气。”又一个年级稍长的人走出,向范国道:“大人,我看洪哥儿说得甚是有理。咱们玉山周边山中,确实是有些要饿死的穷鬼上山落草,但从未听过有如此胆大的茅贼。莫非,他们不是玉山本地的,而是外面前来?”
“外来的,难道是溃散的前朝军兵?”有人猜测道。
“军兵?范福,那些人可是身着战袍?”
“没有,除了数人着皮甲外,差不多俱是普通百姓装束,只是更为破烂。”范福道。
“那应该不是前朝溃兵了。玉山离临安甚远。溃兵既使再丢盔弃甲,身上怎么着也穿着战袍。也不太可能是周边山贼,莫非是从外而来,或是铅山那边来的铅山乡兵?”那个啄磨着。
“魏涯子,别乱捉摸了。是不是,看看不就成了。”钱老六不屑道,“管他是谁,光天化日之下前来,咱们会会就是。”
“也罢,咱们一力降十会,会会他们就是。”范国沉着脸,一摆手道:“钱六,你领五百为先锋,我自领一千乡兵在后。魏涯、孙二虎,你们领五百守玉山城。若是铅山乡兵更好,范某早就想会会那个陈远了。”、
救兵如救火,一刻钟后,城内乡兵整肃出城,分两批向城外十余里的殿口村扑去。
殿口村,陈江、郑宏却遇到了令他们十分尴尬的问题。殿口村到玉山县城可谓是一马平川,人烟密集,两人领着三百余人在此处无处可藏,将被出城敌军一览无余。前面倒有些小村庄,若将这都拉到那边去,百姓一时惊慌也待若暴露了。
“怎么办?范国那狗东西眼看就要出城了。”陈江焦急地道。
“没办法伏击了。”郑宏两眼乱转,脑筋急转,突然指着远处有一个大村落道:“咱们先到那边去。”
“可是,那村离道路甚远,打不着城里的那伙狗东西。”
“咱们不埋伏了,再分兵百余人守在殿口村,范国来时,咱们放他们过去,咱们尾随过去,与殿口村的战士前后夹击,将他们歼灭在殿口村口。”
“好,就这样办。”陈江点头。
郑宏随令陈老实领着百余人回殿口村伏击,自已与郑宏领着二百余战士避过大路,前往路左村庄。
众人到达村庄后也未进村,就伏在村庄外沟渠、墙角处。不一时,就见前面大道上,黑鸦鸦的乡兵分成两段自玉山县城赶来。前面五百人行进甚速,急冲殿口村去,后面大队压着步子,缓缓而来。
“呸。耶耶的,倒是人多势众,想不到有这么多人。”陈江将?地嘴里的草根一口吐掉,有些担忧道,“陈老实他们不知顶得住顶不住。”
“不会顶不住。都是些乌合之众,再多也没什么用。领兵的想必是姓范的,倒是谨慎,有些意思。”郑宏轻笑道。
不一会,殿口村方向传来了喊杀声,间或有火药弹的轰鸣。消息如飞般传到范国面前。
“大人,前面村口果然有伏兵,大约有百余人,个个身穿皮甲,头戴大檐钢盔,甚是凶悍。甫一交锋,就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兄弟们死伤不下百人,如今钱统治正领着人,与之在村口激战,让大人领着大部前去。”探子单膝跪在范国马前道。
“再探。”范国冷冷吩咐着。
“是。”探子一拱手,起身飞奔前去。
“大人,应该就是铅山的乡兵了。听说铅山乡兵善用轰天雷,前面偶尔的爆炸声,想必就是轰天雷了。”一个亲随道。
“哼,就是铅山乡兵又如何。区区百人,还能奈我千人大军何。命令兄弟们加快脚步,冲入殿口村。杀散贼兵,人人有赏。杀铅山乡兵1人者,加赏钱五贯!”范国冷冷道。
“大人有令,杀散贼兵,人人有赏。杀贼1人,加赏钱五贯!”亲兵纵马,前后呼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