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气氛瞬间凝结到冰点。
看热闹的员工赶紧回到工位,闷头装模作样忙手头上的活儿。曾经无意中向廖雅晴透露过“舒倾的职业规划是战地记者”的员工,更是紧张得手都在发抖。
自打舒倾出差回国以来,梁主任工作偶尔不在状态,大家伙儿茶余饭后猜测,猜他私底下可能整天围着舒倾转。
梁主任精力不在这儿,邵副主任又隔三差五警局、法院两头儿跑,他们各有各事,疏于对部门的管理,导致部门员工工作效率低,团队像一盘散沙。这种状态直到褚国安当了副主任才有所好转。
今儿也是巧了,事儿赶事儿,刚好三个正副主任都不在,刚好又闹过了,被梁主任撞见。
褚国安管理手段比较狠,如今又被梁主任抓个现形,恐怕是到了秋后算账的时候儿。
而且廖雅晴未免太不开眼,要说以前有人怀疑梁主任跟楼下的冯副主任好,但是舒倾凌晨跑到主任室找主任呆到天亮才出来……明摆着他俩关系暧|昧。
惹谁不好,非得招惹舒倾。
这节骨眼儿上,明哲保身才是最重要的。
本来梁正今天心情还算不错,还特意洗了装螃蟹的兜子,认真想着怎么才能还给舒倾。只是万万没想到,今天见面的场景竟然会是这样。
梁正看清文件名,心里咯噔一声,特怕他拿的是去年自己给他弄的职业规划。
可惜越怕什么越来什么,“记者名称”那一栏写的就是“舒倾”。
舒倾等得不耐烦,催促问道:“现在这年头儿哪儿打仗?好像基本就集中在中东一带了吧?趁着现在天儿暖和,赶紧让我过去跟老员工学习学习。”
梁正走向他走过去,每走一步,脸色便不由自主地带一分怂,“这个是谁给你的?”
“你管他谁给我的,白纸黑字儿写着呢,后面儿还一黑白的的打印章,是真的,跑不了。我觉得吧,事不宜迟,笨鸟先飞不是?”
“你等等。”梁正拿过那份文件,面色顿时转为阴沉,冷冷打量着一排排工位,“这东西是哪儿来的?谁找出来的?咱们部门儿的职业规划归属档案一类,档案是能随便翻的?翻出来你还复印,什么居心?”
廖雅晴瘫坐在工位上,大气都不敢出。
“没人承认是吧?这样儿,我给你个面子,今天下班儿之前来办公室找我说明情况。记住了,你主动找我,和我查出来再去找你,结果是不一样的。”
褚国安摇摇头,回了自己工位。
难得梁正梁主任发一回脾气,原因还和舒倾有关。
舒倾、舒倾,这绿灯开得太明显了,难道就不怕落人话柄?
就跟清朝年间乾隆皇帝和和珅似的,舒倾虽然不至于“贪”,但贡献小的也可以忽略不计,似乎他的存在完全是为了给梁正解闷儿找乐子。
办公室鸦雀无声,大多数员工都是头一回见梁主任发脾气,包括林子秋,也从没见过脸色难看到这等地步的梁老师,他们完全猜不到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梁正刚刚只顾着生气,等缓过神儿来,才注意到斜下方盯着自己的特别不友善的目光。
完了,舒小狗儿看起来要杀人了。
他不敢跟舒倾对视,又继续装环顾工位,过了会儿实在装不下去了,才硬着头皮开口:“舒倾,你跟我来趟办公室。”
声音同样冰冷,骗过了在一旁看戏的李怡。
李怡当即发了消息到专案组:梁正给舒倾的职业规划是“战地记者”,九死一生的活儿,我看文件上的日期是去年九月,俩人又要吵架了。
刘警官看到消息,逐渐陷入沉思。
经过李怡近距离的几天观察,梁正和舒倾确实是普通的领导和员工关系,并且他们相处的不是那么愉快,应该不存在梁正会为了舒倾雇凶杀害犯罪嫌疑人的可能。
“811假酒案”后,舒倾这边走的报警流程,报社由新闻部的邵主任和警局及法院对接,两方面全都合乎常理。
唯一叫人心生疑惑的,大概就是法院有几项判决下来得过早。
昨天下午开会,谢东动过深挖的念头,包括法院和警局,只要接手过这个案子的人通通调查,一个有问题的人也不放过。
张警官很犹豫。
首先这个专案组没有那么大的权限,申请权限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其次“舒倾”只是丝毫线索没有下的“一根救命稻草”,查他是万不得已。
如果权限申请到了,接手过案子的人也都调查了,最后发现舒倾真的只是事件受害者,那么后果不是所有人都能承担得起的。
轻则免职,重则受到打击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