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继婉的父母赶来,已经是大半个小时后的事情。李显和沈继平一个沉稳平静,一个泪眼婆娑的同时急急向两人解释起来。
“伯伯大娘,婉婉应该是不方便的时候剧烈运动引起的,刚校医说没有大问题,但我还是建议去医院看看。”
“妈妈爸爸,妹妹跑着跑着就昏倒了,显子送来的时候流血了好多血,她不会死吧?”
两个男生说完都被对方的话弄的一愣,他们互相对视一眼,似乎都在问:你在说啥?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沈父看看李显,又看看自家的傻儿子,有种想把其中一个人道毁灭的冲动。但床上的女儿和旁边的老师却牵着心神,只能放过那个人。
沈继平丝毫不知自己离危险有多近,想补充几句,就听见自己父亲黑着脸低声道:“你跟李显先回,这里我和你妈看着。”
李显赶忙拉住仍想作死的沈继平,对沈父、沈母抢答道:“伯伯大娘,不用管我们,我们在这还能搭把手。”
沈父已经看着女儿泫然欲泣,沈母看丈夫这幅样子只能劝道:“你俩回吧,小显回去跟你妈说一声,继平晚上就住你家了。”眼里对李显的满意几乎溢出来。
李显乖巧的点点头,捂着死党的嘴就出了校医室,留下长辈与老师交流。
沈继平哽咽着想问问死党,却见他皱眉沉默起来,这才猛的想起他的告白计划,毕竟当时怂恿声最大的就是他。
“别楞着了,赶紧找人去啊。”这一刻,沈继平觉得自己是伟大的,为了死党的幸福,连妹妹的生死都没放在心上。倒也活该他被沈继婉欺负。
李显犹豫一阵,点点头对死党说:“你抓紧去我家,跟我爸妈说一声。”
沈继平见意见被采纳,忙点头应是:“我跟他们说一声就来找你。”
李显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死党:“你就在我家老实呆着,说不定婉婉那边还要帮忙,你好歹帮把手。”
也不管垂头丧气的沈继平,李显就这样漫步朝操场走去。
当李显终于对妹妹放心的时候,他却开始担心起来,单纯的担心她等的着急。
她一定会等自己,少年纯纯的给自己打气。
李显的脚步越来越快,终于跑了起来……
华灯初上,李显正坐在后山那棵栀子花树下静静抽着烟。
他看看已经颇暗的天色,发现栀子花正慢慢飘落下来,仿佛映衬着自己的失落。
操场、教室、后山……
他找遍了任何她可能在的地方。
他有她家的电话,可失落和夹杂其中的些许愤慨却阻止他去打这个电话。
李显扔掉最后一个烟头,拍拍身上的土,终于往家里行去……
周末很快过去,转眼又到了上学的日子。
李显刚进教室,就朝那个特殊的座位看去,平时总是很早就来的她居然让那个位置空着。
今天的李显很奇怪,他没有和同桌聊街机,也没有和沈继平勾肩搭背的说说笑笑。他就这样安静的坐着,时不时看看那个座位,心中一片茫然。
一天的课程很快结束。
放学时,班主任才告诉大家一个消息,正是这个消息让李显眼前一黑。他不顾老师和同学惊诧的目光,两步跨到她在班上唯一的密友桌前逼问道:“她去哪了?”
密友好像不愿回答这个问题,可今天的李显又让她有些害怕,只能求救般看着老师和同学。
“李显!”班主任呼喝一声,见李显不闻不问,只得叹口气耐心劝道:“你关心同学我能理解,但不要冲动。”
李显有了反应,他冲这个善解人意的师长鞠了一躬,大声道:“老师!请让我任性一次!”
班主任看着李显灼灼的眼神沉默半晌,终于点了点头。
李显想对老师笑笑,僵硬的肌肉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他转身继续逼视着她的密友:“告诉我,她去哪了?”
密友看看班主任,注意到她微不可查的摇头,只能敷衍道:“听她说要转校去外省,其他的我也没细问。”
李显明白过来,他深深的看了老师和她密友一眼,转身就跑出了教室。
“轰。”
他刚跑出去,那件教室里就爆发出巨大的讨论声。
时间慢慢流淌,讨论声越来越小,到最后,只剩下了两人。
“老师,不告诉他真的好吗?”
“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
李显蹬着车子,快速的在路上穿梭着,不安的感觉在心里萦绕,他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当天就去找她。
当李显喘着粗气站在她家楼下的小卖部时,距离他出校门还不到二十分钟。
他拿起电话,熟练的拨出了那个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