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凉静早就想问了,到底算什么,明明一切都已经说了出来,却还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一般,到底算什么?一起回家,同床共枕,却又不言不语,大大的双人床之间隔了至少能再睡三个人的距离,这到底算什么!
可她却又一直不敢问出口,就怕这句话一旦问出来,就什么都不算了。她有底气对邢暖说出你让你哥跟我说离婚,只要他开口自己就答应这种话,不是笃定顾余笙不会离开自己,而是清楚邢暖不会对顾余笙说这样的话。
邢暖在顾余笙面前就是个天真的小女孩,她绝对没办法跑去跟顾余笙说哥哥你跟那个女人离婚这种话,所以自己才敢这么说……可最终自己还是控制不住了嘛,自己说邢暖智商不高,可在感情上自己又聪明到哪里去,先是装傻躲避,现在又明知道不该问,还是问出了口。
顾余笙垂眸看着地面,有颗枣飞的比较远,已经滚到了靠门口的地方,而此刻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刚才凉静防备的眼神。他不是什么天才,只是自己一直很努力。
其实顾余笙七岁之前也是个混世小魔王,聪明家境好长得也好看,一群孩子跟在他身后,整天爬高上低着实算不上什么好孩子,若是一直这么下去,怕是也要成为纨绔子弟,以余父和顾母的教育才能依然还有,但性格绝不会像现在这样。直到家里破产余父去世之后,顾母带着才七岁的顾余笙无依无靠,房子被封了,他们连住处都没有。
一夜之间顾余笙长大了,再也不开笑颜,所有的时间都在读书,目标就是要查出把自己家毁掉的人,然后用自己的方式让他为所做过的一切付出代价,现在自己已经让凉振天一无所有了,可为什么哪怕他最终低头将他这辈子得来的一切交给自己的时候,都不曾有一丝欣慰和开心呢。
或许从一开始自己就不该接近凉静的……不利用凉静,一样可以拿下an,但当初凉父拿下余氏的手段,便是和余父称兄道弟,最后暗地里戳刀子,现在想来就算是报复,可自己和凉父又有什么区别,不都是利用别人达成自己的目的嘛。自己的父亲无辜,凉静就不无辜嘛,可一切都已经挽回不了了。
最终顾余笙一句话都没有说,径直出去了,车子停在那没有动,正如他所说,在车里等自己。凉静看着吧台和地上散落的红枣,烦躁的要命,自己以为问出口,最差不过是撕破脸离婚,却没想到顾余笙连句话都不给。
顾余笙坐在车里,看着店里消瘦的身影,轻叹了口气,这个问题自己要怎么回答?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与凉静现在到底算什么呢?夫妻嘛?可经历了这种事,还怎么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着婚姻生活,可以离婚了,自己最初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可为什么自己却无法说出那简单的两个字呢。
好像和凉静在一起之后,自己就没有想过分开的事情,一切结束之后更是刻意的避开这个话题,不想离婚,甚至不想提及这件事。
可在做过这些事之后,自己又如何去对凉静说那些不打算分开之类的话,自己都觉得自己这行为像极了渣男,不接受也不拒绝,自私的捆着她不放手,却又给不出一个承诺。
顾余笙苦恼的揉着额头,那凉静问出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她换掉了店里的插画,性格又有了转变,是想要离婚嘛?想到刚才她躲闪自己的模样,顾余笙的心里仿佛压了块大石头,喘不上气来。
凉静也不管顾余笙,自己将那滚的到处都是的枣子收拾了一下,想丢掉,可再发脾气也不能浪费啊,最终找了其他的竹篮,将枣子倒进去放在把台上,人家把台放薄荷糖,自己放枣子也是很特别了。
收拾好也不走,拿了画板坐在那画画,她大有就这么待在店里的打算,至于顾余笙是要在车里一直坐着,还是走人随便他好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人各自坐在各自的地方,没一个动的,眼看着都十一点了,顾余笙有些沉不住气了,自己倒是无所谓,凉静身体虽然没什么毛病,但因为太瘦也虚的很,这几天降温降得厉害,这么一直坐在店里不休息,肯定又要发烧。
正思索着,几个醉醺醺的小青年从店门口过,不知谁往里面看了一眼,吹了声口哨,在这安静的夜显十分刺耳。几人说笑了几句,推门就往里面进,凉静倒是没想到这么晚这边还有人,听到风铃响还以为是顾余笙,抬头看见几个醉汉顿时被吓到,因为他们挡着,自己也看不到外面,不知道顾余笙还在不在。
“美女这么晚还一个人在店里,要不要哥哥送你回家啊。”
“回什么家,时间还早呢,哥哥们带你去玩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