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翊宸眉角动了动,一张俏脸快绷不住了,她问道:“既然知道疼的紧,作甚么还硬撑。”
陆冥之叹道:“我已知晓了。”
宁翊宸看着他,道:“所以,是知晓了自己做了些错事,没压住自己的心性,才心里不痛快的?”
陆冥之:“哪儿来的事。”
宁翊宸用手堵住了他的嘴,道:“小五可给我说了,他逗了你一路,你都没怎么理他。”
陆冥之眉头皱了皱,心道,燕齐谐这小子怎的甚么都说。他有点想打他。
宁翊宸见陆冥之不说话了,便道:“你当我不知你吗,还不是觉得自己该压住轻狂的时候没压住,该压着自己逞强的心思时也没压住,觉得自己一点儿没长大。”
又说到心里了。
宁翊宸又道:“四郎,莫要妄自微薄。”
“这道理,我若说了,你怕是也都懂,只看你自己能不能想明白了。”她道。
“年少轻狂,本该就是少年天性,同你一般年纪的世家纨绔,哪个不是纵马长街,嬉笑怒骂,只恨街窄天高。”她道,“只你不同。”
“你做事前思前想后,只求心思缜密,半点纰漏也不出,瞧着沉稳持重。”
“可你本来,就不是那般少年老成的性子。”宁翊宸盯着他的眼睛,“你骨子里的执拗逞强,是被你硬生生压回去的。”
陆冥之开口要辩,却再次被宁翊宸堵住了话头“你是在学你大哥哥。”
陆冥之周身一凛,似乎是戳到了痛处,那一下子疼得痛彻心扉。
宁翊宸瞧出来,凑得更近了“可你得知道,子帻哥哥当初,也已是而立之年了,他儿女都小不了你多少。但而立之年稳重,再寻常不过了。”
“是也不是?”宁翊宸问,“可四郎呢?等翻过了今年,你才及冠。”
“可你也知道,你爱逞强,你好面子,这东西,是刻在你骨子里的。”宁翊宸盯着他眨了眨眼,“大禹治水是如何治的,你可知道。”
陆冥之点点头。
宁翊宸弯了弯嘴角笑道“这情绪宜疏不宜堵啊。”
“至于如何疏,只能全看你自己了。”和聪明人说话,点到即止便好,况且宁翊宸已经觉得自己说得够多了。
陆冥之轻叹一口气,他明白,他都明白,只是这般心思,被人明了的点出来,心里有些疼罢了。
宁翊宸环住他的腰,小心翼翼避开他的伤口,问道“还疼不疼了,方才伤成甚么样我都没瞧见。”
陆冥之道“疼的。”
有她在,纵使惊涛骇浪,心里也可万事皆安。
宁翊宸又道:“那温杉怕是摸出你的套路来了,骑兵冲阵,步兵打援,危急时刻神机营拿出来溜一趟。”
陆冥之想,确实如此,这法子屡试不爽,是以多用此法,已成习惯。
宁翊宸又道:“那些京中将领不比温杉,之前听闻早间年温杉在河西草原做了好一阵子质子,草原儿郎皆重骑兵,他只怕是摸骑兵摸得比你还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