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陆冥之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之际,忽的窜出另一波儿人来,立刻与之前那一波人打将起来,不多时便缓了燃眉之急,那几人不由分说携了陆冥之便跑,陆冥之心下疑惑,开口问道:“何人派来的”为首那人也不说话,只朝他手心里塞了一支五彩琉璃蝴蝶簪。
阿婴
那几人携了他,一路疾奔,与另几人接头后,为陆冥之换了快马,备了兵器,又踏上逃跑路程,陆冥之急急问道:“何处去”为首一人答道:“关外。”陆冥之又问道:“究竟出什么事了”那人叹口气,只道:“等到了铜门关你便知了”
夜里,一众人马歇在了铜门关下,客栈老板见了为首那男子,又瞧了眼陆冥之,赶紧开了暗阁,将他塞了进去,为首那男子便也跟着进去了。
陆冥之拱手作揖谢了,问道:“大伯如何称呼”那男子道:“郑忠。”陆冥之又问道:“冥之今日遭此劫难,还不知究竟发生何事,不知大伯可能为冥之解惑。”郑忠只叹口气,教外头人递了张纸进来道:“你自己瞧罢。”
陆冥之瞧去,只见那纸上赫然画着自己的画像,写着自己的名字,“通缉”二字鲜明晃眼,罪名竟是“反贼之子”郑忠只道:“他们知晓我们定会从铜门关出去,如今这已贴满铜门关了。客栈老板是咱们自己人如今你先躲好了再说他话。”陆冥之心下惊讶:“父亲向来忠君爱国,严明大义,怎会做出策反之事”郑忠道:“四爷莫急,如今情况,四爷只有先保了命才能顾得上其他。”
陆冥之也是明事之人,郑忠安抚了会子便也冷静下来,只想着今后当如何,郑忠却唤了个与陆冥之身量差不多的少年进来,为他戴了鲛皮面具,陆冥之不由惊了一惊竟是自己的模样郑忠吩咐那少年与自己一行分开行走,又拿出一套女装来,对陆冥之道:“先委屈四爷了。”
陆冥之换了女装,面上敷了些粉,不觉面皮有些难受。陆家儿郎皆生的俊俏,加上陆冥之年岁尚小,如此一来竟几近成了个“绝色美人”,连郑忠看了嘴角都不禁弯了弯:“要不,再涂些胭脂?”陆冥之嘴角抽了抽,道:“还是算了罢……”
陆冥之再次俯身谢过郑忠,那郑忠只道:“我原先是齐威侯侯夫人用惯的老人儿了,如今侯爷夫人不在了,便是唯姑娘马首是瞻,今日姑娘叫我保下四爷,我便是拼了这条命也当保下四爷的。”郑忠又一顿,道:“明日阿忠便随那假扮四爷的人一同走了。”
第二日,铜门关前一行人抬棺而出,纸钱漫天,随行之人个个哭得凄哀,其中一个女孩儿不过十四五岁大,一身素白孝衣,双目通红,神色凄婉,颇是惹人怜爱,却只是哀哀哭泣,一声也不言语,引得那关口的兵士不由的多看了几眼。前头走的那男子忙给那几个兵士塞了碎银子:“几位官爷看我们姑娘和小的可怜,便叫我们送了老爷出城去葬了罢。”细细看去,那男子竟是郑忠的侄儿郑祀。
其中一个叹了口气,正要放行,另一个细细端详了那女孩儿一会儿,出言道:“慢着!”郑祀一行人心不由从胸口提到了嗓子眼。只又听那兵士道:“这小娘们儿皮相倒是真不错,如今又死了老子,不如就现在寻个着落罢。”言罢便出手要轻薄那女孩儿。陆冥之心下恶心,正待他要折那兵士的手指,郑祀却一把将那兵士的爪子劈手捉住,高声道:“脏爪子往哪儿放!”这一声引得一众出关的人全都循声望来。郑祀鼻子一抽,便哭起来:“我们老爷一辈子就得了这么个女孩儿,还自小便是个哑巴,如今老爷不在了,我们姑娘还这么遭人轻薄,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了!”言罢,那女孩儿也抽泣起来,后头一众送丧的人也跟着嚎啕起来,登时哭声震天。旁的几个军士忙一掌拍在那出手的头上,道:“侯爷叫你来办事的,没得叫你来惹麻烦的!你看这一众看热闹的人山人海,待会儿若是有人趁乱混出去有你好看!”
那兵士听了只得作罢,几个兵士开了棺验过,里头的确是个死透了的人无疑了,便放了郑祀一行人出关而去,关外一路黄沙漫漫,一眼望不到边。
“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陆冥之心道,“只是没冰罢了。”
宣平布政使司,齐威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