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南问明柴修俊被看押在旅部的一间小会议室里，就带天留命一块去了。

卓南和天留命都知道柴修俊极可能是被冤枉的，见到柴修俊时也不怎么严厉。

叫来一名看押柴修俊的特种兵负责拍摄后，卓南让天留命主问，他负责记录。

“柴修俊，你自已问清楚个人情况。”天留命上来就问个不合规矩问题。

略为一怔的柴修俊，乖乖地报了他的个人资料。

乜眼望见卓南已经记录好了，天留命心里很是吃惊于卓南的书写速度。

抬眼望定柴修俊，天留命温和地问道：“柴修俊，你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遇到什么人？”

这问题问得同样出乎卓南的意料，卓南心想让天留命主问是不是犯了错误？

柴修俊听了，却知道天留命在问他什么问题，道：“今天上午十一点二十左右，在军营大操场回我宿舍的路上，我遇见了旅部政委孙茂哲。”

柴修俊答话的语速并不快，还不时瞥了眼卓南，想是在按卓南的记录速度在回答。

“当时你和孙茂哲政委之间都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情？”天留命直奔主题发问。

柴修俊又瞥了眼卓南，才回答道：“我向孙政委敬礼问好，孙政委就让我给于成杰中队长送封信。”

天留命扫了眼卓南，继续问：“你复述一遍孙政委的原话！”

“孙政委说小柴，你把这封信立即给你们于成杰中队长送去。我接过孙政委递过来的信，向孙政委敬候礼，就跑步到于成杰中队长的宿舍，将信交给了于成杰中队长，然后就离开了。”柴修俊答道。

显然，柴修俊也看出天留命不熟悉审讯程序，问的话也外行，便索性自已一次性把过程说了一遍。

谁料，天留命听了脸一绷，道：“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了！柴修俊，在你遇见孙政委的当时，周围二十米以内可有其他人在场？”

柴修俊刚听还有点不服气，听了天留命问的问题，才知道他犯了错误。

天留命问起问题是不按程序来，但他的思维还是很缜密的，并没有漏过该问明白的问题。

而当时他跟孙茂哲政委接触的环境，就是一个必须问明白的问题，而二十米就是能听到他们之间对话的正常范围！

柴修俊这才老老实实地按天留命所问的问题作答：“没有，当时在我和孙政委周围二十米的范围内，并无其他人在场。”

天留命不冷不热地盯着柴修俊问：“你是在说，当时你和孙茂哲政委之间的谈话，无人可以作证了？”

“是的，的确没有人可以证明我所说的话是真话！”柴修俊神色间开始谨慎起来了。

天留命不假辞色问：“你从孙政委手里接过信，到将信交给于成杰中队长后，这之间看过信的内容么？”

“没有！”柴修俊简短答道。

“谁能证明你没有看过信？”

柴修俊略作思考，答：“二楼走廊上的伍凯杰等人可以证明，他们几个人一直朝我看着。”

天留命紧盯着柴修俊问：“你知道于成杰中队长，在接到你的信后几分钟，就枪击而亡了么？”

“知道！”柴修俊额头上见汗了。

天留命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柴修俊，对于于成杰中队长的死，你有怀疑是因你送给他的那封信而引起的么？”

柴修俊略显艰难地“咕嘟”一声咽下一泡唾液，长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答：“有怀疑过。”

天留命转眼望向卓南，道：“南哥，你还有要补充问他的问题么？”

卓南侧脸朝天留命微微一笑，轻声道：“你可以问柴修俊还有没有要补充说明的话。”

天留命听了这才意识到，作为记录人，卓南是不可以问柴修俊问题的。

轻声清一下嗓子，天留命望着柴修俊问：“柴修俊，你就此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说明的话么？”

柴修俊心知这是他今天为自已辩护的最后机会，脱口道：“有！一，我跟孙茂哲政委在大操场上相遇实属偶遇，至少在我个人方面是偶遇二，我没有看过信的内容，伍凯杰等人可以证明三，我没有加害于成杰中队长的任何主观意愿和客观事实四，我也不知道于成杰中队长因何事导致……导致身亡。我补充说明完毕！”

天留命听了，觉得没什么问题需要再问柴修俊了，便道：“好，今天就先到这，如果你想起什么事情需要说明的，随时都可以找我说明。”

卓南听了，轻声道：“你还要让柴修俊细阅读我记录的审讯记录，如果他阅读完以后，没有发现与他的供述有出入的地方，你还要让他签名，署明年月日并捺手印。”

天留命轻抿一下双唇，努力克制着笑，将卓南的意思重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