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氏族的那帮垃圾军阀玩意儿,王还在的时候服服帖帖,一等到变数就翻脸咬人,”桑纳啐了一口,眼神凌厉,“之前王集结的十三议会也变成了他们撒尿放屁的地方,什么氏族法都是没用的废纸!为了自己的腐臭利益,还不是刀兵相见!”
“我们本性如此。王在的时候,内斗也不在少数。就算四大氏族不暗中作乱,自然还会有其他氏族来做,”梅迪森冷笑了一声,“没有强大存在的领导,我们这些王族末裔也不过是乌合之众!这该死的社会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内在封闭的死循环!”
“要是米斯蒂辛当年没去争那席先知席位就好了。我们的同胞在四大氏族的屠杀下死去的时候,曾经的王下侍卫却在和那些高高在上的老不死一起敲钟,敲那口大破钟!”桑纳的鼻子里挤出一股浊气,话语中氤氲着愤怒。
“米斯蒂辛才是唯一的明白人。加入灰先知是保证王族血脉存续最好的选择,毕竟在角鼠神的注视下,他断绝和氏族的一切联系,不参与凡俗的纷争,四大氏族自然不能动他。没有他,我们早就死透了!”
石块和箭矢仍如雨点,噼里啪啦地落在防护罩上,但势头明显比方才弱了许多。远处的街角似乎传来了号角的回声、掺杂着混乱的脚步声。
桑纳和梅迪森面面相觑,对视无言。
只听那脚步声越来越大,如同密集的鼓点,更似一道道闷雷,敲打在破碎不堪的石板路上,震得周遭的废墟都在隐隐颤动。
远处的投石鼠部队,似乎也收到命令,停止了射击。
“所以,这就是那个叫蒂梵的小家伙,比我们这些余孽值得活下去的理由。他的时日还久、道路还长。”梅迪森的单筒镜中,一股耀眼的绿芒开始闪烁。
“最接近王的,该死的神选之鼠。我现在还真有点希望是我呢……”桑纳幽幽一叹,挥了挥手,撤掉了防护罩。
与此同时,周围环境的颤动和噪音也达到了顶峰,石板路的尽头,如浪潮般的鼠人部队正嘶吼着从黑暗中扑来!
他们不像之前的阴沟刺杀鼠,体型要高大了许多,虽然毛色斑驳、体型瘦削,但身上的各式甲胄和手上的刀、剑、矛、锤昭示着来者不善。
最主要的是,这群鼠人的数量实在太多了!一路小跑着杀来,前仆后继,简直铺天盖地。他们尖锐啮齿间发出的嘶吼声也形成声浪,冲击着废墟上方的天穹。
桑纳矗立于地,丝毫没有为前方骇人的景象所吓退。而是抬起长杖,往前一横:
“诸位祭祀!就让我们,用这些愚昧又可悲的奴隶鼠,血祭角鼠神吧!亡族之恨,吾辈断齿难忘!”
“亡族之恨,吾辈断齿难忘!”诸祭祀激愤难当,情绪也被调动到了最高点,浑身升腾起了碧绿的火焰。
就这样,十余个先知在原地站成一排,一步也没有退缩,彻底没入了无边鼠潮的冲击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