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佳禁不住又问了遍“真的是咱家的吗是你替我租下来的”
“是盘下来的,”应钥轻推下她的背,难得笑露出那一排白牙“去看看装饰得喜不喜欢,不喜欢的地方便说出来,我让他们修改下。铺子后面是个小院,小院的后门正对着我们的宅子。”
冉佳忍不住低呼出声,“咱家就在后面呀”
刚说出来,她就捂上嘴,唔,她是个路痴,不经意间就暴露了。
“对,”应钥点头,走到靠着墙边供普通客人休息的桌前坐下,已经有人奉上了清茶。
冉佳瞧着这红棕色大气的装潢,满心都是欢喜的,云裳阁跟其他绣铺没有太大的区别,一个柜台上摆满了各种布料,就连墙上都是应着朝阳华美的衣衫。
她眸子里带着淡淡喜悦,那一整墙的成衣一半是她平日里废弃的画稿,一半是曾经给侯夫人和府里小姐制作的衣衫,只是颜色和款式略微不同。
一侧是楼梯,她蹬蹬略微急切地跑上去,二楼被一个个双面绣着十二季花的屏风隔成了十三个半敞开式的小包间。每个包间里都有精致的桌椅和一小扇镂空窗户。
她缓缓下楼,大厅里一个穿着绛紫色锦缎立领襦裙三十来岁笑得爽利的女人冲她做福喊了声夫人,她身后是六个统一穿着桃粉交襟短卦水色裙子梳着妇人髻清秀二十六七岁的媳妇儿。
她们齐齐跟着做福喊夫人。
另又两个清秀略带英气的女孩儿穿着杏黄裙衫。
冉佳侧头看向应钥,还没张口,应钥便冲她解释道“这是靳掌柜,她以后会负责铺子里的生意,顺便替你接各个府里夫人和小姐们服饰的活。
这几位嫂子女红都很好,曾经是宫里的绣女,到了年纪被放出来,往后她们可以负责绣制你画出来的衣服。
这俩是秋兰芝和秋舒文姐妹,她们有些拳脚功夫。你出门带着她们,一是她们可以保护你,二呢也能够替你跑腿办事。在家里你若是不需要她们,让她们在铺子里帮忙。”
冉佳心里煨贴得紧,她嗯了声,拿出在侯府当大丫头的气势来,轻笑着跟她们打了招呼。既然她们是应钥寻来的,那一定是能够信得过的人。
回去的时候,他们便是走得铺子后院的门,冉佳心里还有些激动,频频回头看着,终是忍不住出声问道“这铺子得花许多钱吧”
“爷替侯爷出生入死近十年,手头还是有些积蓄的,盘下一个铺子绰绰有余。爷还是那句话,不许你累着,否则铺子就没了。”应钥喜欢她做事情的时候兴匆匆的模样,那个铺子权当给她消磨时间的,自个儿赚来的钱与她来说是不同的。
他不会哄人,也只能想到这个笨法子。
“嗯,有那六个绣娘,我肯定不会累着的,”冉佳使劲地点点头,内里激动难耐,只能伸出素白的手扯着他的衣衫,抿着笑着“相公,你真好。”
应钥脸上染上笑意,他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下掩饰着。
他人高腿长,迈得步子也大,而冉佳虽然在女人间不算矮的,但有他衬着,显得格外娇小,小碎步跟随他频频迈着。
应钥步子缓了下,手伸出来握上她的,声音低沉道“你是我媳妇儿,我若不对你好,还有谁对你好呢”
冉佳怔了下,这两日她已经很努力适应为人、妻的身份了,可是十七年的生活模式单一而固定,冷不丁地变了样,她有些无措和慌乱,刚开始还带着抗拒。听他这么一说,她便真切地意识到,往后是他们俩相依为命,哪怕后来生儿育女,他于她都是比血脉相连的孩子们还要亲厚的存在,毕竟只有他们俩才能从年少时携手共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