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不由得惊呼出声,其他人也变了色。我虽然想到段兴可能被他们灭了口,但也不过是猜测而已,现在听到盛子堂亲口承认,还是有些心惊。难怪贾思文迟迟没有回来,早知道他们这么狠心,就将严正暂时关到洛王府了。我稳了稳神,让自己平静下来,问盛子堂,“你说段兴已经被你勒死了?”“是!”“你们把他的尸首藏在哪了?”“扔在红枫园的一个枯井里!”我望向元和公主和孟少卿,孟少卿铁青着脸,立刻将吴管家叫了进来,“吴管家,你派几个人去红枫园看一看!”“是!”吴管家吩咐几个下人去了。一时屋里静了下来,这个屋子里这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说话,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天似乎更阴沉了,仿佛下一刻夜幕就会降临一般,一阵冷冽的寒风从门外卷了进来,吹着木门吱呀响了一声,使本来就清冷的屋里,越发冷的想冰窖一般。我想此刻不少人,一定和我一样感到很冷很冷,不仅是因为冷风无情,更是因为人心莫测。这个时候其他人不敢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们的身份让他们不能随便说话。元和公主和孟少卿我想他们一定是不愿意相信盛子堂的话,此刻一定都在希冀着不会在红枫园找到段兴。不管这盛子堂到底为何会如此反常,但不管怎么说,他的话都和我所知道的事情相符,没有丝毫出入,我没有理由不相信他的话。此刻我开了口,“盛子堂,你继续说!”“是,郡主!”盛子堂听到我的话,没有任何迟疑,立刻说了下去,“后来郡主忽然来了府里,少爷更是害怕了,害怕郡主会在公主和驸马面前揭露他的罪行,就想趁着郡主在公主府立脚未稳,让我们想办法除掉郡主。但是碍于洛王还有那个使毒高手贾思文在府上,我们不敢冒然下手。于是等到他们都走了以后,知道郡主喜欢吃些小点心,就事先在桂花糕里放了细辛、藜芦,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的毒死郡主。可巧郡主的侍女小萱去厨房为郡主拿点心。我就趁机拖住了小萱,让云霞将早已准备好桂花糕混在了其他点心中让小萱拿了进来。只是没想到郡主会这样聪慧,识破了我们的奸计。”说完盛子堂向我和我娘磕了个头,又向元和公主和孟少卿磕了个头,“公主驸马郡主夫人,少爷他虽然德行有亏,但一切恶事都是我做的,我相信少爷他一定非常后悔,请给他一次改过自新机会吧。盛子堂愿意代其受死,希望你们成全盛子堂的一片忠心。”孟修齐本来颓然地坐在地上,听到盛子堂这样说,踉跄着站了起来,慢慢走向盛子堂,“你替我去死?成全你的忠心?”孟修齐大笑一声,“哈哈哈……”孟修齐忽然止住笑声,眉毛和头发由于愤怒都竖了起来,“简直荒谬极了,你说的这些事,我一概不知,你说的话全都是诬陷。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派段兴去过虎威门,我根本就没有让你去伤害小月妹妹。”孟修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义父义母,我真的没有做这样的事,你们要相信我。事到如今,我说实话,我承认我不喜欢小月妹妹,她太嚣张太目中无人了。我也承认,我收买了刁富贵和王婆,但我真的没有想过要伤害她。”我冷笑一声,“你终于肯承认你收买了他们了,我没有冤枉你吧。”他终于肯说实话了。孟修齐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很复杂,但只是看了我一眼又转过头去,“可是我这样做不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你们啊。现在时局不稳,爹您这个时候不该参合进去的,而她的出现让你们不得不参合进去。我害怕小月妹妹这样的脾气性格,会对你们带来不利,甚至带来大祸。所以我希望她能离开,我只是希望她们能离开。我听信了盛子堂和卢斌等人的蛊惑,于是收买了刁富贵和王婆,为的也只是让她们离开。但是我真的没有派人杀她,真的没有,我只是想赶走她罢了。”“你……你……居然……唉!”孟少卿指着孟修齐痛心地摇摇头,说不出话了来。“修齐,你……”元和公主叹了口气,也气的说不出话来。他们对于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儿子终究还是有感情的,他们还是不愿意相信他会做这样的事。我怒道:“你这番话,骗的了公主驸马,骗不了我。什么是为了他们着想,你就是你自己的私欲。这件事你既然承认了,不如把所有事的都承认了吧?“孟修齐转头看向我,目光的厌恶虽然还在,却多了一些我看不懂的含义,“小月妹妹,我知道你一开始就看我顺眼。你以为这些年没有爹,是我抢了你的爹,抢了本来该属于的家,抢了你的荣华富贵,所以你心生不满。其实,你错了,不是我抢了你的,就算没有我,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不属于你的,你依然得不到。属于你的,早晚会是你的。”我道:“对,你说的没错,我是看你不顺眼。但不是因为你抢我的东西,是因为你这个人太卑鄙。我告诉你若不是你自作聪明想除掉我,我根本不会来公主府。什么荣华富贵,什么郡主,狗屁,我都不稀罕。我只想和我娘回到腾城,我们开开心心的生活在一起。这里乌烟瘴气的,我很讨厌。”孟修齐听我这样说,愣了一下。仿佛没有想到,我居然是这样这样想的。他自嘲的笑笑了,“我倒忘了,你遇上了贵人。”他看了看公主和孟少卿,又看向我道:“或许,你遇上了哪位贵人,根本看不上公主府了。可是,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爹。这几天,你也看到了,他们待你如何,你切莫被别有居心之人利用了,而做出伤害自己亲人的事来。”“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一时听不懂孟修齐的意思,但想到他的话不需要理解,就不再去想他的意思。这个时候,吴管家回来了,所以人都看向他,孟少卿立刻问道:“吴管家,怎么样?”吴管家看了孟修齐一眼,才道:“在井底发现了段兴,他已经死了,脖子上有绳子的勒痕。”吴管家话一说出,元和公主和孟少卿两个人就算再不愿意相信也必须相信了。孟少卿走到孟修齐面前,眼里满是心痛,“修齐,爹一直认为你心底善良,爹实在不愿相信你,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现在爹没有办法相信你了,你太让爹失望了。”孟修齐面若死灰,呆呆地看着孟少卿,“爹,连你也不相信我吗?”“你让我如何相信你?”孟修齐低下头,无力的说了一句,“我真的没有做这样事,我没有!”但这样苍白无力的辩解,任谁也不会信服的。孟少卿道:“来人!”从外面走进来两名带刀护卫,看着孟少卿等着他发话。孟少卿看着孟修齐,孟修齐也看着孟少卿,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对视着,都没有说话,但眼里似乎有无数的话,良久孟少卿长叹一声,“将他送到官府去吧。至于谁说的是实话,谁说的是假话,让官府去问吧。告诉官府的人,该怎么审就怎么审,不用徇私。去吧!”“是!”那两名护卫押了孟修齐和盛子堂两人就要往外走,孟修齐似乎不甘就这样被押走,挣脱了押着他的护卫,跑到孟少卿身边,拉着孟少卿的衣角,哭道:“爹,你当真不念及我们这些年的父子之情,要将我送官府吗?爹,你为什么不相信我?”看着这样的孟修齐,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感到丝毫的喜悦,反而心里有些不安。忽然,我的眼前寒光一闪,接着听到一声“呛啷”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