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那位可是当年想要斩妖除魔的小孩？”小白添完茶水后看了看对面桌的一人。

而小青闻言也看了过去，而后便狡黠的笑了笑说道：“他这次怎么不对我们喊打喊杀了？蜀山隶属南方，来这东边做甚？”

说着小青便行了过去，小白正准备拦着，却被陆明抬手阻止了。他也想看看，这位斩妖除魔小子，来这里是为了干嘛？

待到小青行至那王子墨身前，陆明耳边便传来一阵对话。

“小道士，你没事不在蜀川练剑，来这东海干嘛？”小青叉着腰，若不是一副绝美的容颜，倒还真有点女汉子的意思。

“呼青蛇，你这是想要来找我麻烦吗？”王子墨呼出一口气头也没抬，看这神情更像是有些沮丧。

“呃”

小青一时间被对方的神色沮丧的有些措手不及，原本想来奚落的话也顿时说不出口了。

心善有时候并不分种族，而是一个人的过往与经历。比如这丫头，若是在那赤练蛇手底下再熏陶个几百年，出来恐怕就是一尊食rn妖了。

“你这是怎么了？”小青开口问道。

王子墨这一次抬头了，不过没有看小青，而是直接看向陆明这里。过了一会儿，只见其似乎是考虑清楚了，直接起身便径直行了过来。

待到行至陆明身前，其拱手一礼：“晚辈有些事，想要请教前辈。”

陆明看着他笑了笑，经过数十年的积累，多多少少他于道典中得到了一些东西。故此这一次再见王子墨，他看得更加的清楚了。

这个小子，并不是纯粹的人族！

“坐吧，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其实你这小子的心里，现在应该已然在开始铸造自己的秤。”陆明随手示意。

而王子墨虽然听得不怎么懂，但还是依言坐了下来。

“前辈当初以人族之身份灭了那当朝国师，所为的仅仅只是白蛇青蛇的性命吗？”

小青闻言一时间有些不悦，皱眉道：“小道士，开口闭口便是蛇蛇蛇！若是论年纪，别说姐姐了，就是我都可以做你的姑奶奶！”

王子墨似乎并没有心情理会小青，一双眼睛依旧不动的盯着陆明，在等着他的答案。

而陆明抬手让小青回到身后，对她说道：“说蛇也没错，小青你的本体本就是蛇啊人、蛇都是些天地所生，只要开了灵智的，便没有太大分别。”

说着陆明看向对面的王子墨，笑着问道：“你方才所说的，是想问我对人妖不两立，正邪的定义对吗？”

“我记得数十年前永州城外的捕蛇村，你那时候一经出现便提着剑喊打喊杀，而且蜀山一脉自皓月真人之后便极其不待见妖族。你问这个问题，是在怀疑那个蜀山掌门？”

此言一出，对面的王子墨眉头皱得更深三分。

过了良久，他才缓缓说出让自己道心动摇的事。

“前不久我听师命前来这东海边，在路过这外三十里处的法源寺时，听闻这寺庙里有物害人。我蜀山一脉一直以来便以除魔卫道为己任，自然便要前去查探一番。”

“白天那寺庙宛如平常，待到我夜间前去时，果然发现其内阴风阵阵有一些邪祟之物。只是当我脚踏入其中时，便被其中阵法困住。”

说到这里王子墨停顿了一下，一旁的小白问道：“阵法？那你后来又是如何出来的？”

王子墨苦笑：“我修为不足，就是相比于你们刚刚化形的妖类而已。在那寺庙，最后是一尊柳树以自身内丹冲入其中，破开了阵法的一尊口子。再加上不知从何而来的佛音，才将我救了出来。”

“佛音？”

陆明疑惑一声，看着他问道：“寺庙内有佛音应该是其中原本的和尚所为，但如你所说，那寺庙早已经阴风阵阵，又哪里还会有活着的和尚？”

此言一出，坐于陆明对面的王子墨顿时眼眶通红，一双手捏死，已然青劲爆起。

过了好一会儿，似乎是他缓了过来，这才说道：“是和尚的残魂，被我打散了三次的残魂。很多！一开始它们凝聚着在我四周敲敲打打发出声音，被我打散了三次，已经所剩不多了！”

他这话一说，陆明瞬间便明白了一些东西。

倒是小青性子直，气冲冲的便指着他骂道：“好你个臭小子！人家最后以佛音将你救出来，你却在之前差点将他们打的魂飞魄散！”

“恩将仇报！说的便是你这薄情寡义之人！一群魂魄凝聚后合在一起，却被你打散三次，恐怕他们如今就是投胎也做不到了吧？！”

面对小青的喝骂王子墨一言不发，或许是心虚，也可能是真的有了新的感悟。

就如同今天这般，如果不是这次事，恐怕他见到小白小青哪怕因为陆明的缘故不大打出手，但也不会过来坐下。

虽然陆明也不怎么稀罕，但这小子既然的事有些故事性，排忧解乏倒也不错。

想到这里，陆明看着他说道：“若是我所料不错，那群合而为一的残魂一开始只是想将你吓唬出去。这些残魂被不知名的东西害了，寺庙变成一间凶庙，故此他们死后的执念便是不能放任其害人。残魂没有意识，所以他们也就只能周而复始做这些事情。但最后虽然救了你，但估计它们也差不多该消散了。”

一声声，一句句。这仿佛一把把尖刀，直接刺入了王子墨得心口。

“咚！”

一声轻响，却是他直接跪在了陆明身前，随后便紧跟着磕了三次头。

“晚辈如今，已然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究竟是对是错了。但无论是那些残魂，还是阵外的柳树精，都是晚辈救命恩人。所以晚辈恳求，您能去一趟！”

陆明被这么一出倒是真的惊了下，要知道当初第一次见这小子，可是开口斩妖，闭口就是除魔的。

如今为了已经那残魂，还有一株柳树精，竟然肯就这么给自己一个踹他脸的人下跪。还真是

“嘿！话说你干嘛不回蜀山去找你们掌门？数十年前他便已经是炼虚合道了，如今说起来应该也离成仙只有一步之遥了吧？他出手，应该也没啥问题。”

王子墨呼出一口气，沮丧回道：“蜀山一脉您应该清楚，他们若是前来，恐怕无论那邪祟还是残魂、柳树，恐怕都会被一并剿灭。所以”

陆明闻言点点头，想来也是，蜀山一脉由小见大，那皓月就这么个样子，基本也就都这样了。

正在这时，身后的小白扯了扯陆明的衣裳。扭头一看，这丫头正一脸不忍的看着自己。

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