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是,荆空摇了摇头,对陈嘉实说道:“嘉实啊,依为师之见,当今天下的形势,还不算明朗。所以,你此时出山,还不是最佳时机,还是再忍耐些时日吧……”
陈嘉实听罢,顿时心急如焚,连忙言辞激烈对荆空说道:“哎……师父,刘松那王八蛋,他杀害了太子,窃取皇位,还杀害了家父,玷污了长姐,甚至连长姐四岁的儿子都不放过!他简直是罪大恶极,禽兽不如!”
“师父,您知道徒儿这一年多都是怎么过来的吗?徒儿这一年多几乎整日思索着如何复仇,几乎食不甘味,夜不能寐。徒儿真恨不得将那刘松扒皮抽筋,碎尸万段,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可是……师父,您总是跟徒儿说时机不成熟要隐忍之类的话。徒儿倒是要问问师父,到底什么时候才算时机成熟?徒儿是真的忍不下去了,实在不想那刘松再活下去继续为非作歹,哪怕一天了!”
没想到,荆空听罢,却依旧摇了摇头,对陈嘉实说道:“嘉实,为师还是那句话,小不忍则乱大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呀,要耐住心性,再多忍耐几日,等到你该出山之时,为师自会放你出山。”
“好了,嘉实,去读书吧。为师只告诉你一句话,不要心浮气躁,眼下离你出山的日子已经不远了,珍惜眼下美好的学生时光吧,等以后去了建康,再想跟着为师学艺,都没机会了!要记住,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荆空说完,便转身离开,只留下陈嘉实愣在原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此时的陈嘉实怎么也想不明白,都到这个时候了,而且襄阳王刘已经逐渐浮出水面,荆空之前所说的那一股可以和刘松集团抗衡的势力逐渐凸显出来,为什么荆空还是不肯让自己出山?
难道刘并非明主?可是,荆空明明已经把夺取天下的妙计告知了刘的心腹谋士,明显是看好刘的。难道自己学业未成?可是自己明明已经尽得荆空的真传,自认为可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而且,自己已经二十二岁了……
想当年,自己的师兄季良辰在他二十岁的时候就出山辅佐先帝了。如今,季良辰已经在官场混迹了十三年……为什么,自己满怀对刘松的深仇大恨,而且报仇心切,却反而不能提早出山?为什么?
其实,季良辰和陈嘉实这两个人,他们的人生轨迹和经历各不相同,性格和心智还是有着很大差别的。
季良辰出身卑微,他自幼父母双亡,打小就是个孤儿,所以他是一个早熟的人。在他二十岁的时候,便已经有了三十岁,甚至四十岁人的心智和城府。
再加上季良辰还在建康经历了十三年的官场生涯,品味了人间百态,勾心斗角和世事无常。所以,只要给季良辰一个机会,他完全可以独当一面,纵横捭阖,成为一个合格的政坛操盘手。
而陈嘉实呢,他出身高贵,父亲是大司农,姐姐是太子妃,几乎是一个从蜜罐里长大的孩子。但在陈嘉实二十一岁那年,他的家中突遭变故,全家族灭,他几乎在一夜之间成了一个孤儿。
所以,陈嘉实和季良辰相比,他的心智和城府,多少都有一些欠缺,而且性情也更加急躁和冲动。如果说季良辰是荆空塑造的一个完美作品,那么陈嘉实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一个半成品。
不过,这倒也并不是荆空严格控制陈嘉实,不让他出山的理由,毕竟有些人,他的出身、经历和资质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了他的上限。
荆空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等待一个合适的人,因为他眼下还拿不定主意,究竟应该把陈嘉实这颗重要的棋子摆在什么位置上……
十五日后,建康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