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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岁月5
这种日子对林雨桐来说其实挺无所谓的。看啦又看手机版k6uk但她特别不喜欢没有大户人家的钱财和权利了偏还存着大户人家那些繁琐的规矩。
比如外面寒风呼啸,大雪纷飞。天不亮被外院的仆妇叫醒,好容易睡个囫囵觉吧早早的被儿媳妇堵在被窝里了。
儿媳妇过来请安来了结果婆婆还没起床。
这放在当时就是比较难看的事了。婆婆赖床,以后还怎么说儿媳妇?
林雨桐这种婆婆没事也不说儿媳妇,但……到底是不好看是吧?
还是四爷起了从里面出去声音低低的,“……天冷,你们从结巴那里先都拿点炭把屋里烘热。你大伯母早早的打发人来,你娘起来取药,冻得又发热了……”
意思是病了起不了身了。
昨晚白氏跟璇姐儿一起住的,白氏起来了璇姐儿自然就起来了。四爷不好跟儿媳说,话是跟璇姐儿说的。
璇姐儿就急了:“我进去看看我娘去?”
白氏作为儿媳妇当然要伺候婆婆梳洗的。
林雨桐真不想起,但不起真不行了。她裹着衣服坐起来,“我这就起了家里还没收拾,哪里能躺的住。璇姐儿,扶你嫂子回去躺着去,叫人把炕烧热,捂着。”
“娘,我没事。”白氏忙道。
“怎么没事?大人能扛住,孩子怎么办?你也看见了,这天,求医问药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会子熬点姜汤,都喝点。听话,快回去。”
白氏之前听说大伯那边不好了,还说要过去看看大伯母,也得给祖母请安的,但是婆婆有话下来,她一时倒是不好去了。
璇姐儿就扶着白氏,“嫂嫂,我送你回去。”
四爷把炭火弄来,给璇姐儿递过去,让她赶紧续到炉子里,然后回来给添炭火……几个儿子没起,他去开门给续了。这几个是真累了,路上又是车又是马的颠簸,也没叫嚷。
他一进去,琨哥儿就抬头,四爷给摁住了,低声道:“安心睡,好好歇歇,不着急起来。”
大的才十五,按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琨哥儿是累了,见爹叫睡,浑身疼的也确实起不来,就干脆躺下了。四爷给把炭火续起来,又叫粗使婆子,把三个屋里的炕都烧了。一人又给了二两银子……钱一到手,果然就尽心的很。
桐桐一起来,热水也端来了。
林雨桐叫她们找干净的锅,找生姜大枣来,也都给麻利的就弄来了。她也不去厨下熬姜汤,就在屋里借着炉火,给熬上了。
随后又给两人一钱银子,叫她们找东院的管家或是下人,买些鸡蛋来。果然,林雨桐梳洗完,这鸡蛋就送了一篮子来。
起的早没饭吃,林雨桐一锅煮了二十个姜糖荷包蛋,她吃两个,其他人三个。
他叫四爷先吃,吃了得去正院的。她就不急着去了,先给闺女和儿媳妇送去。两人正在炕上,白氏也没歇着,比划着放在针线箩筐里的一点布,怕是想给孩子做衣裳吧。见了婆婆进来就要起身,林雨桐给摁住了,碗放在炕桌上,“先把这个趁热吃了,别的都不要你们管。”又说白氏,“给孩子的衣服你别愁,回头就买细棉布回来,多浆洗几遍。这个过了年弄都成,你养着吧。”
璇姐儿就拉林雨桐:“娘,我跟你忙吧。”
我不忙!“那么大的雪我忙什么呀?呆着吧。”
可璇姐儿不愿意只跟嫂子呆着,“我跟我嫂子在书房的小炕上呆着吧……娘……”
成吧!“先把姜汤蛋趁热吃了。”
给这边送了再回去,四爷已经吃完了。他得去正院,也得找找,看药从哪买,需要的东西从东院那边能买点先挪用不。
可这大冷天的,连个挡雪的斗篷都没有。
这种天,穿什么都冷,没差别的。他起身,“我就去说句话,半个时辰就回来了。”
林雨桐正想找东西给他披上,他装硬汉的坚决不用,跑出去了。
到院子门口,四爷还跟结巴道,“你把屋里弄暖和,炭一会子就回来。”
结巴着急说不上话,但手上不慢,拿了一块毡毯出来递给四爷,意思再明白不过,拿着挡挡风雪吧。
“……”行吧!
顶着这玩意一出大门,四爷恨不能缩回来。这长长的甬道,就是个通风口,那风抽的,呼呼的。
雪都到小腿肚了,下人们进进出出的,倒是踩出一条道来。顺着这条道去了正院,大房婆媳和三房一家都在。如今是连个回避的地方都没有,彼此见了礼,徐氏就问:“怎么不见你媳妇和孩子。”
四爷还没说话呢,金匡就拦了:“你坐在马车上,几个孩子骑马护了一路……”他没太在儿媳妇面前给徐氏没脸,转脸问起小儿子,“几个小子怎么样?”
“大腿磨烂了,当时没言语,这会子又疼又痒的,裤子都穿不到身上。”四爷也不是夸张,是真的。痒是因为冻着了,一到热被窝,就越发的痒了,“琨哥儿媳妇出来不便,雪大路滑……林氏天不亮起来给大哥和瑞哥儿找药,就又起热了……璇姐儿在家照看呢。”
徐氏这才急了,“怎的又起热了,这一家子还指着她管家呢。”
管什么家?
徐氏是一肚子的苦水,庶子又不是自己生的,难道我能为了庶子为难我自己的儿子和媳妇。这不是……大房这边实在是没个帮手不行。
但男人说话了,她没敢呛声,只低头脸涨的通红。
金匡还是之前的话,“各自的日子各自去过。我跟你娘这里,也没有多余的开销。你们要是有呢,孝敬两个,要是没有,管好自己就成。反正也饿不着,冻不着。”
牌位里还藏着金子呢,这肯定也不是全部。金匡能提前告知老太太,就证明他早留着后手,那么,钱财转移出来的就不是一星半点。
因此,哪怕现在艰难,四爷也觉得,老太太和金匡的想法,才是对的。
但因着有病人,四爷就又道:“各房所需的药钱,还是从公中出最好。”四房很少用药,主要是大房父子和三房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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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匡也是这么想的,但这话得叫四房主动说出来。毕竟谁吃亏,谁占便宜,这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他直接取了钱匣子塞给老四,“这是一千两银子,你哥哥和两侄儿的药都交托给你办。”
“账目我会列清楚。”四爷干脆就收了钱,有桐桐在,这钱就是干赚来的。
大房和三房就都松了一口气,小徐氏和孙氏朝四爷福了福身,“有劳四弟了。”
拿了钱,四爷就去忙去了。
原来府里的管家,叫金守家,他是老侯爷从战乱的废墟里捡回来的,赐姓金,取名守家。如今这管家是有名无实了。也只伺候在金匡身边。
但金匡身边是有常随的,也是跟在身边超过二十年的老人了。于是,金守家就被四爷征用了。他不急着找东院去,而是带着金守家先回自家的小院。
回了小院也不进里面,而是直接进了结巴对面的那间门房。以后这里就当处理事情的地方。隔着照壁,也不怕惊扰了里面。
起来了就听见爹回来了。
刚到门口就听到爹说:“老太太是个有成算的,知道咱们这个时候来,必然是早就把一应的准备好了。你去问,那么东院那边必然是有多余的的。要紧的是柴火,木炭,一次性就把用到明春的量都给采买齐备了。粮食都有,但细粮还是不够。大房三房有病人,这边又孕妇,二房那边只一个,二哥没的早,委屈谁也别委屈二嫂。这么着,你去把人请来,咱们在屋里细说。”
周围的环境也不了解,总得打听一二。
金守家利索的去了,四爷又叫他把毡毯披上。
林雨桐知道要请客,弄了下酒菜端过去。一碟子的酸辣白菜,一碟子的凉拌粉条,一碟的油炸花生米,再就是路上没喝完的烈酒,给烫了两壶,先给端过去了。
前面吃着饭,她就烙了南瓜馅的烙饼,连午饭都有了。就着油锅,再用酸菜烧了一锅汤,点着白胡椒,又酸又辣好驱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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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宅子原先的管家叫金一钱,他原是老侯爷的亲兵,因着伤才被安排会老家的。这宅子里庄子里的护院,都是老侯爷当年那些亲兵的子孙。
怪不得金匡敢回来呢,这里便是金家的根据地。老夫人在这里经营这么多年……不容易。
金一钱年岁也不小了,被请过来,四爷以礼相待,琨哥儿在边上给执壶,他也不拿大,“……咱是从西南方向回来的,一路上除了几个村子,您也没见啥。但咱们文定山并不偏僻。出了山口往西,也就三里地,就是这一片最大的镇子。从镇子往北半日的路程,就是银州。往西一日的路程,就看见海了。”
这个方位描述,给四爷的感觉好像是铁岭附近似得。又像是红楼里的黑山庄所在的大致位置,记得乌进孝孝敬的年礼,包含了各色的野物,还有活虾干虾,又有松子榛子。这肯定是靠北,且靠海的地方。
如今这个文定山也有点那个意思。而且,金家住的地方不叫村,叫山。
文定两个字,只怕是后来给改的。
“那不是!”金一钱抿了一口烈酒,辣的直吸溜,赶紧塞了一口菜,只觉得从没有过的爽口,“多是金家的族人,不过金家原也不住这里……嗐!现在跟常四爷您说这个,也不打紧。当年遇到兵祸,金家后生都跟老侯爷一样,杀兵自救。可这兵是朝廷的兵,民杀兵,这是死罪。后生们杀了人了,不敢回家了,干脆就在山上住下了。避过了风头,就偷摸着把家里人都接了来,在山上安家。”
就是落草为寇的意思。
祖上当过土匪,怪不得老太太和金匡都把这一茬给隐下了。
这跟当皇帝的把不光彩的那一段掐了是一个道理,四爷特别能理解。只叫金一线接着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