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布和平措又在火堆外对练开来。
梁凤书突然疑惑地问道:“其实我觉得你们这个村支书挺憋屈的,还以为他能闹出些动静来,起码他的家人也要出来指桑骂槐地咒骂一气,没想到就这样没有了下文。我们那里的村长,个个都是狠角色,个个都捞得盆满钵满的,嚣张得很。”
李水马上给她解释:“广东那边经济好,当然不一样,我们这里的村长没得捞,顶天了占点小便宜,镇里的人还捞不够,更轮不到他们。不过他还是可恶,对着镇上官员一副奴才嘴脸,在村里以为自己掌握生死大权。他以为还是以前那个样子,以前农村人没见过什么世面,现在都是外面跑过一圈回来的,谁还在乎你一个村长,再说了,又不是我们投票选出的,是镇上指定的,那个听话镇上就指定那个当村长,谁还鸟他们?我现在看到镇长也故意往地上吐口水,狗日的,还能咬我吗?”
李余兴致勃勃地说起故事来,眉飞色舞,一遍说,一边比划,独自演绎着滑稽戏:“上次镇长带着人从公路边路过,杨三娃正好看到镇长对着电杆撒尿,杨三娃在一旁大喊起来:对到电杆撒尿一个脚要抬起来,走的时候闻一闻,还要刨点土,千万莫忘了本哦。旁边的人笑惨了的,镇长气鼓鼓地走了,杨三娃还不是不怕他,杨三娃在外面乱混,没搞到啥子钱,只把胆子耍大了,看来江湖真是不好混啊!老四有这样的成就真是了不起。”
都被李余的滑稽模仿逗笑了,我取笑他:“老五,你懂个屁的江湖。”
李余马上蹲在火堆旁,把手伸到炭火上,反驳:“怎么不懂?大学也是江湖的一部分,你读那么多书不明白吗?”
我摆出老江湖的姿态,耐心地解释:“老五,你这纯粹是自己想出来的,江湖是什么?我告诉你,不是武侠和电影里说的那样: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那都是“为赋新词强说愁”差不多意思。假如一个人躲在深山老林里过一辈子,那深山老林也是有人啊,江湖个屁啊?江湖,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算计,你死我活的争夺,其中混杂着爱、恨、怨、仇、情、离,你们还是学校的学生,江湖个屁,好好读书,有一天才能在江湖出头。”
梁凤书突然问到:“为什么杨三娃那样说镇长:抬脚、闻一闻、刨点土,镇长就要生气呢?”
我噗呲一声笑出来,肖玲玲说:“麦子哥,你笑什么嘛,凤书姐从小生活在富贵家庭,当然不知道这些野话。我告诉你,凤书姐,那些动作是说狗撒尿,你想想狗撒尿时是不是那个样子?杨三娃说让镇长别忘本,就是说镇长你本来就是一条狗,撒尿时就要做完狗该做的动作。”
梁凤书抬头想想,自己也笑起来,学着我们的家乡话:“哎呀,真是形象得很哦,回去可以写一篇好文章。”
李水拨弄着火堆,目光如火苗一样升腾:“麦子,你现在这样有钱,投个生意,我们一起干,一定可以挣到更多的钱,我就好看一个生意,真的,很挣钱,倒卖二手房,我是没有资金,只要有一两套房的流动资金就可以做,房子是实实在在的,房价也还会涨,这个生意没有任何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