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上,腾云间,顺利的让人感觉丝毫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但愈是靠近崂山风莫落就愈发用手捂住鼻子。身为人类大概感觉不到那样血腥的气味儿,但对于他妖狐来说,这血气即使极淡,距离崂山还很远,也像是就在眼前自己还伸头去嗅一样充斥在鼻腔里面。
说是寻常的血腥倒是无碍,但这股侵入鼻中的这股味道比屠宰场里面还要难闻。
夹杂着泥土以及雪水,五脏六腑、血液加之不干不净的东西,那是一种怎样的修罗场,怕是不比冥河之前那般样子差上几分。
但风莫落心思全然不在怎么收拾这样的残局,而是担心九宫玲在那的处境。
人尊实力不容小觑,但九宫玲善是经验不足应付不得,且九宫玲身藏的秘密太多,是最重要的一环,倘若这一环丢了,那接下来怎么走结果如何都将是未知数。
火急火燎急忙赶到,凌于空中,俯瞰血海,如何恐怖的场景也不及这里一丝。
再过几日便是人间春节,亦是崂山成立的大日子,人间修仙之人众多,但修仙宝地与指导门派只有几处,这崂山就是一处。来临的大日子,云游四海的弟子皆来提前准备,好让崂山风风光光排排场场,怎奈妖界出手,将所有人扼杀在了他们出仙之所里。
崂山道房,殿中广场,无数的尸体被泡在深不见底的血海之中,肢解的手脚,各自齐扬对天,肋骨股骨椎骨四散可见,大概是真的很长时间,未腐的肉块上一条条白色蠕动的蛆虫缓缓蠕着,乌鸦带着死亡,大片大片飞莅天上,寻是不吉,风莫落衣袖一挥,将群鸦吓散了去。
只惜这还不是最可怖的地方,最可怖的乃是那广场正中原本祭奠碑文的立柱,此时竟是悬挂着一颗颗血以滴干的脑袋,黑发垂着,染着血液结了痂。在风下舞动着死亡。
那怕是有百颗以上,或许还不止,一层盖着一层,若是定力不佳的人,恐早就瘫倒在那儿不能动弹,如那身着玖宁裳的女孩儿,雪雪之衣已是多数血染。
风莫落俯身一落,落在九宫玲面前。
脚不点地,凌在空中,他也是白衣,但他不像九宫玲这样害怕而忘了自己的能力。伸手抱起九宫玲,颤抖的身子着实让人心疼,眼泪汪汪,奶气十足的抽咽,让风莫落不得温柔地安抚道:“别去想别去看,我在这,风哥哥在这,不怕。”
“风哥哥,崂山崂山被屠了,下一个会不会就来找我了?”明明是问句,却问得好像极为肯定一样,哭泣的声音也是大了起来。
风莫落单手抱着,伸出另一只手替她柔柔地擦了擦眼泪:“怎么会,我不是还在这的吗?我会保护你的,别哭了好吗?哥哥我可是不喜欢看到女孩子哭的哦,你看你,哭得好难看,还是笑的好看,笑一个好吗?”
九宫玲挪身子,将整个躯体压在了风莫落的肩上,下巴枕在那儿,眼睛不想四转,但风莫落再怎么站也是在这崂山之中,所以她怎么看也是血海一片。说是让她笑一个,但此情此景谁能笑得出来。都说景能带情,这样的景可真的不好。
“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见她不语也不笑,风莫落也只得直插进入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