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令尊如何了?”陈瑕问道。
墨奇淡淡一笑,“我爹虽然无能,但他知道大义为先,机关术不能落入王莽的手中。于是把机关图传给了我,他自己则带着几百名死士,把王莽的汉军……其实也不是汉军,那时王莽已经篡位,都是些乱党,我父亲把乱党引入最后一个八阵图之中,也就是你来时的那条路,因为我爹知道地脉被毁,九头狍鸮一定出世,所以……他便借助九头狍鸮的力量,和那些死士就与最后所剩的汉军,全都同归于尽了。就算没死的,也被困在八阵图内,最终也都难逃一死。”
陈瑕点了点头,“怪不得我在地脉附近,看到了许多汉人的尸体……可是在烈焰钩吾坛附近又有许多鲜卑族的人死了,看样子他们死去的时间,比那些汉人还要早,我还从他们那里得到这身熊皮御寒,难道他们便是大鲜卑山的住民?”
墨奇摆手道:“他们的来历更加久远,也许五百年、一千年、两千年,谁也不知道。据说那些是第一批进大鲜卑山的鲜卑先祖,他们的英灵守护着这里的每一寸土地,因此尽管他们已经死去多年,却没有人敢拿他们身上的东西,你小子倒是胆大包天,居然盗了他们穿的熊皮衣。”
陈瑕尴尬地笑了笑,“那我算是被鲜卑先祖保佑的人了,没有这身熊皮,恐怕就要冻死在山上。我看他们那些人,也不是被什么雪怪所杀,乃是冻死的。想必当年大鲜卑山,比现在更加寒冷,以至于有熊皮也于事无补。”
墨奇笑道:“那就不得而知啦。总之千百年来,大鲜卑山都是一处禁地。只是自从我爹死后,每隔一段时间,便要受外人骚扰,断断续续已经几十年。我就想,我爹没有好好钻研机关术,才导致大鲜卑山遭此大劫,我无论如何也不能重蹈覆辙,因此没事的时候,便研究机关术的奥妙。到了后来略有成就,也曾利用机关术抵挡过几次外敌,只是蛊祖的毒实在厉害,纵有机关术,也抵挡不了他们的毒雾。”
陈瑕道:“可那人并非蛊祖,乃是蛊祖从前的一个判教的弟子,叫做耿珊海。”
“他是谁也无所谓,我们这些住民本来与世无争,为什么要遭此劫难?我叫喜儿带着机关图下山去找千年雪莲,以换取解药,可惜她在三个月之内也未曾回来,也不知生死如何。但是这里的那些族人,却再也等不得了。
我以为大家团结一心,大不了杀身成仁,也不能叫那些恶人得逞。更何况,先祖守护机关术的秘籍已经几百年了,我怎么能叫它毁在我的手中?所以我就和那些村民说:喜儿恐怕是回不来了,机关术的秘密就叫它永远埋藏。再多等一天,我便放下断龙闸,封锁所有的出入口,咱们从此再也不离开地底也就是了。”
江浪忽然笑道:“你提前把这件事说了,那不是人心惶惶?恐怕就要生变故。”
陈瑕道:“这些人都是墨家的弟子,他们义薄云天,为了避免生灵涂炭,保护机关术,不惜杀身成仁,着实让人钦佩。江浪,你怎么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墨奇哈哈大笑,“陈瑕啊,当初我也是和你一般想法,我以为我们墨家祖祖辈辈都守护着这个秘密,在危难关头,理应为它殉葬。可我却未曾想到,那时的形势危如累卵,人人自危,一些人哪里还管什么祖宗的遗训?原来我们这些村民也并非铁板一块无法攻克。刚开始都是豪情万丈,誓与墨家共进退,可他们被困得久了,人心思变,偶尔还会有争执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