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看那个飞的!”
白毓说着,摆着右手叫嬷嬷离开。
这时,许氏才来了。
“不许胡闹!”
许氏斥责了一声,吓得白毓立刻从椅子上挪了下来,乖乖地站在一旁,低着头抬着眼偷瞄许氏的反应。
“娘娘何必这般吼她。”戚乐站在白毓身旁,伸手摸着她的头,“孩子天性如此,治得住一时,治不住每一时。待长大了,看惯了人情世故,不教也能懂得,又何必剥夺了她孩时的乐趣。”
“少成若天性,习贯之为常。”许氏平静道:“谁都懂这些道理。”
她这般说着,伸出手来引白毓靠近。
白毓撅着嘴巴看了看手边的纸鸢,依依不舍地慢慢往前挪了过去,许氏牵起她的手便离开,没有半点儿迟疑。
“将这些东西都送去罢。”戚乐指着地上的纸鸢,使了一个侍卫,而后进了屋,闭门。
许氏对戚乐这般态度,并未叫这院子里的人起疑。
若是换做别人,他们定是要疑心的,因为连世子白封对戚乐都是恭敬有加,身为世子妃,当然也要如此。
可这许氏在王府中便向来是这般冷言冷语,能对戚乐说上几句话已是了不得了,所以在场的人皆没有怀疑,只有那跟着许氏嫁来这里的嬷嬷觉得奇怪,不过她毕竟是许氏的人,不会通了白封,这便也没什么了。
屋内,秦旭之见戚乐若有所思地坐着不动,迟疑了片刻,还是提醒道。
“公子,李律回来了。”
可戚乐却似没有听到一般,转而反问秦旭之,“你觉得许氏方才的脸色是不是有些难看?”
秦旭之回想着,点着头道:“有点不过她又不是跟公子发脾气。”
“你也看得出来。”戚乐捉摸着:“这些年她似乎过的并不好。”
“有取就有舍,她当年做了选择,就该想得到之后的事。”
“至少这一面没有白白见了。”戚乐抿嘴一笑,却有些苦涩。
人都知白世昌只白封一子,故而这亲爵将来定是要袭给白封的,而祁嗣元虽是祁相长子,身后到底有两个弟弟,虽然一个已被封郡王,可这爵位会落在谁的身上也未可知。
许氏当年不愿冒这个不确定的风险,选择嫁给了宁王世子白封,却也不见得就是什么正确的选择。
当然,祁嗣元没有争取,也是断了这场姻缘的其中一个原因。
以戚乐对自己这个兄长来看,他对许氏母家背景的喜欢多过对许氏的喜欢,虽然没有白封那般拈花惹草、喜新厌旧,却也不差多少的。
总之许氏这两个选择,都不是一个女子的上上之选。
从一开始便错了,那就只能继续错下去。
她没有为自己预备好回头的路,终归也怪不得别人。
这时秦旭之才恍然大悟。
“原来公子买这些纸鸢是要引那小娃娃。”
早说啊!
“你以为?”戚乐说着:“与其重新去熟络一个不知脾性的人,不如从那个本就相熟的人下手。”
而想要见一个不想见自己的人,无非是先要抓住她的弱点。
“一个人的弱点,便是她最在意的东西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