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庸含混其辞,嘟囔着应付了事。
今天的他,说不出的疲倦,不想说话。
第二天,朝阳升起。
又一天过去。
又一天开始。
离他11月15日返美,又近了一天。
他的疲倦,大概来自于他内心的犹豫。
他向来做事慢条斯理,也从未想过这次在国内休完两个半月的假后,直接带“老婆”这种新物种回美。甚至与清娜定下11月12日领证的日期后,他还告诉清娜,出国签证可以慢慢办,最好等肚子里的孩子满3个月后再办。
按照他的计划,11月12日领完结婚证,他飞美国,清娜若愿意就搬来与他父母住,若不愿意就照住原来的地方。
等清娜的探亲旅游签证办下后,辞职或停薪留职,飞去美国3到4个月,等孕后期再回国待产。行将生育的那个月,他再请一个月的假飞回来。
虽然周折,却也可行。
可是,他好像忘记估计清娜复杂的家庭情况了。
就目前的态势看,她弟弟恐怕有官司要吃,她爸爸恐怕有后遗症要落,她妈妈看上去又像个混不吝……
愁肠满腹地想了一会儿,决定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先给清娜打电话问问她爸爸的情况再说。
电话接通了,传来清娜还算精神的声音。
清娜向左庸通报了她爸爸的情况。幸好发生了不幸中的大幸。孙爸爸此次发病,几乎算是全身而退,只左脚轻微受影响,有走路踮脚的痕迹。
“我去看看你爸爸,需要带什么早餐吗?”
“阿爸吃什么都没有胃口。”清娜刚才还昂扬的声音低落了下去。
或许是清娜的利好消息给了左庸鼓舞,或许是起床后明亮的太阳给了左庸对光明的信任,当他打开卧室房门,走到外面小厨房间时,他差不多又恢复成平常笃定的样子。
“怎么,又要出门?”
左爸爸不悦的声音传出来。那时候左爸爸自己还在蹲马桶间。想到大儿子一顿饭之间背负了50万巨款,梦里都心疼醒了。
“是的,我去医院看清娜的爸爸。昨晚他突发昏厥,急诊住院了。”
左妈妈一听吓一跳,想要仔细问,但左庸一看就是不想说太多的样子。左妈妈问左庸,是不是她跟爸爸应该去医院看望一下?
左庸看一眼妈妈:“随你们吧。”
人情世故上,他既然不要求自己和清娜对父母做到什么,自然也不要求父母为他做到什么。
左妈妈思前想后,决定陪同左庸去中山医院看望未来的亲家。
左爸爸还沉浸在他的悲伤中,不高兴出门。左妈妈责怪他,为大儿子多少次深夜奔他家调节小两口的矛盾,为什么就不能为小儿子做点什么?
左爸爸被说得反驳不出话,便换衣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