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木然已脸上一直带着笑意,不是问冯古小怯的身世就是问她的喜好。
冯古同他说,小怯身世可怜自幼父母双亡,后来被青楼老鸨收留,靠着抚琴为生,在青楼也只是卖艺不卖身。
木然已听得认真,脑中一直飘着小怯的影子,同冯古说话也是三句不离小怯,不是夸她冰清玉洁便是说她清纯。
冯古心想她还清纯,她可是一条玉臂万人枕,一片朱唇万人尝。
后来七八日冯古天天吃过午饭便带他去见小怯,木然已同小怯见得多了更是对她暗暗倾心,她的一颦一笑都能让他高兴许久,她稍有皱眉便会让他心中不安。
一连几日二人天天去翠烟楼,但这日已过未时,冯古依旧躺在房间躺椅上,拿着茶壶自顾自喝着茶。
木然已在自己房间内坐立不安,心想今日都过了未时怎么还不去找小怯姑娘。他急着见小怯但他又不好直说,忍了半晌实在是心中急躁,便就来到冯古门外。
他敲了敲门,冯古应了声他便进了门。
冯古问道:“怎么了,师弟?”
木然已“嗯啊”半晌,不知如何开口,最终说道:“那个……我来跟师兄聊聊天。”
冯古“哦”了一声,继续眯着眼睛喝茶。
木然已在房中来回踱步,走了一阵,冯古忽地开口说道:“师弟。”
木然已一喜,连忙说道:“是,师兄,怎么?”
“坐下,你来回走我看着晕。”冯古慵懒说道。
木然已干笑两声,寻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坐在椅上如同坐在热锅上一般。
他不知该说些什么,想来想去除了小怯姑娘他实在没什么说的。
房中寂静无声。
过了半晌,冯古看了他一眼,说道:“青燃谷回信了。”
木然已面带迷惘,问道:“什么信?”
“你不是急着要去木族嘛,我前几日派人送了信说了一下情况,现在族长回信了,说你是贵客现在去便可。”冯古胡编说道。
木然已脸带焦急,犹豫片刻说道:“那个……师兄,我想了想,青燃谷既然有习俗三月之后闭关修炼,那么我前去打扰实在是不该,不如我便在这等上半年,待她们都出关了我再去?”
冯古瞥了他一眼,缓缓说道:“那哪行的,我去信都说好了。”
木然已更是焦急,蹲在躺椅旁边,说道:“师兄你想想办法,我要是打扰她们闭关,她们对我印象不好可怎么办,那岂不是耽误了木族两支和好。”
冯古摇了摇头,说道:“那可不行,哪能随便改的。”
木然已一急,握着冯古手臂说道:“师兄,你一定有办法的,算师弟求你一次了?”
冯古叹了口气,说道:“好吧,谁让你是我师弟呢,那我就再跟族长说一声好了。”
木然已面带喜色,说道:“谢过师兄。”
冯古说道:“但这次我就不能去信说了,我得回青燃谷面见族长,你自己在城中待着吧,半年后我在来接你。”
说着放下茶壶,起身向门外走去。
木然已问道:“师兄去哪?”
冯古头也不回说道:“翠烟楼。”
木然已嘿嘿笑了两声跟了上去。
第二日,城边。
冯古骑在马上,木然已不舍地看着他,说道:“师兄你这就走了?”
冯古嗯了一声,说道:“我得亲自跟族长说一声你半年后再去青燃谷。”
木然已说道:“那师兄你路上小心。”
冯古说道:“我给你留的几锭金子足够你用半年了,小怯那我也留了金子,你没事可以去找她解闷。”
想起小怯木然已面带柔情。
冯古摇了摇头,轻踢马腹沿路而去,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算是告别。
木然已见他慢慢变成一个黑点转身而回。
摆脱了木然已,冯古一身轻松,他独来独往惯了,不习惯长与他人同行。
他拿出随身地图,查看去青燃谷方向。
只见地图中画的去青燃谷的路歪歪扭扭绕了一大圈。
冯古皱眉想到,明明直着过去可以少走百里有余,为什么要歪歪扭扭地过去?这东南之地虽有山川,但也不是万丈高山,翻过去便是,犯不着绕来绕去。
他哂笑一声,心道画地图的人也是糊涂,有近的道路不走非要绕道而行,于是收起地图,调转马头向着近路而去。
这条路虽崎岖难走,但也是可以走马,一路上行人稀少,只有他一人一骑。
冯古哼着曲慢慢赶着路。
此时东南天气晴朗,一阵阵暖风吹来让人倍感舒爽。
又赶了五六天的路,依然不见青燃谷。
冯古算了算日子,距离跟沈非他们分路而行已过数月,而他现在连青燃谷还未到,到了青燃谷还要想办法找到解药,如此看来时间紧的很。
他低头看了看座下之马,拍了拍马头,说道:“马兄,你我相伴数月我从未催过你,但你是不是也应该有些自觉快走两步?”
马儿打了个响鼻,依旧慢慢走着。
冯古缓了两口气,继续说道:“这就是你不对了,俗话说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之前我不急着赶路便就未催你,如今我着急你是不是也应像个正经马一样快奔几步?”
马儿晃了晃脑袋,走到路边悠闲吃起草来。
冯古心想一匹马怎么还如此不省心。从马鞍上取下来皮鞭,在空中挥了两下,说道:“看见这东西了不,你可明白什么意思?”
马儿嘴里叼着草定住不动,斜眼看了看皮鞭,接着抬腿便向着前路急奔。
冯古赶紧握住缰绳,心想还是来硬的好使。
这马通常不快跑,但是一旦飞奔起来也是风驰电掣。
冯古看着路边树木唰唰后退,心想早如此恐怕现在都拿到解药了。
就这样飞奔了一个时辰,冯古看着远处树越来越少,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他紧拉缰绳,但这马也来了脾气,依旧快步急奔。
冯古心想,我还拗不过你,拉着缰绳的手上不断加力。
只听一声长嘶,马儿后腿弯曲前腿绷直马头上扬,四足定住在地上擦出去四五丈才停了下来,马蹄在地上拖出两道深沟。
马是刹住了,可是上面的冯古还有前冲之势,他一个不稳便从马头前飞了出去。
冯古心想,这落地不得摔得鼻青脸肿,他等了片刻,依然没有落地,睁眼一看,吓得他汗毛直竖。
只见面前是个个笔直峭壁,他的马正站在峭壁之上低着头看他,耳边风声呼呼响,身下是一片正在极速放大的树林。
冯古心想坏了,掉山崖下了。
其实他选的路方向没错,但他忘了青燃谷是一个谷,这谷大致类似于几座山围着一个大坑,周边均是悬崖峭壁,不会有人直线过去,都是七扭八扭绕路而下,他为图省时竟然想直着过去。
冯古心想,坏了,连青燃谷都没到就死在了这里,要是让梁子书等人知道不得笑掉大牙。
此时不容他多想,伸手拿出随身水囊,手上一挤,射出一条水线,手上功法一动,水线化成金线,“叮”的一声射进峭壁之中,他用力拉住金线。
金线又细又软稍一承力便就崩断了,冯古连忙又化出几道金线,虽然金线一崩便断但他下坠之势也缓了下来。
冯古心中合计,如此虽缓了下坠之势,但到了崖底他也难逃一死。
此时虽事态紧急但他心中并未慌乱,脑中极速搜索长青经上的功法,忽地眼睛一亮,内力随心流转,手上捏着法决,大喝一声“藤!”
只见峭壁之上藤条便如游蛇一般挣脱墙壁噼里啪啦跳了起来,打着旋向冯古卷来。
数十条树藤卷着冯古手臂腰躯,藤条可是要比金线韧得多,冯古下坠之势迅速缓了下来,最后藤条绷紧,他停在了峭壁之上。
他长舒一口气,从藤条间隙拿出一只手来擦了擦额上冷汗。
他低头查看,想看看距地面还有多高,结果一低头,只见地面两只兔子张大嘴巴一动不动盯着他。
原来已是到了崖底。
他身子一动发觉藤条缚着他让他难动分毫,没有办法,只能内力继续流转,口中喝道:“藤起!”
藤条一动不动。
急运内力,大吼一声“藤起!”
一阵风吹来,藤上的小叶随风晃了两晃。
冯古叹了口气,他这功夫练得不熟,刚才情况紧急不知怎么便使了出来,如今已到地面再想使怎么也使不出来了。
冯古心想,我要是困死在这还不如摔死,这要是让梁子书知道不得连下巴都笑没了。
他没有办法只能一点一点拉扯藤条,折腾了两个时辰总算是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