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光脑时间,已是凌晨三点再有两个小时天就亮了。
阎继军不敢耽搁,神识开路,避开闲杂人等,扛着尸体来到作训楼八楼,首先就到控制室查看监视资料。
还好,三个老道也算老手,监视器什么的全部关闭,发射器全部物理断开,存储器的卡槽空空如也,只有脑电波放大器还在工作。
来到小隔间看一眼。
胡展飞睡得很香,小脸红扑扑的,不知道做什么好梦。
刘向民四肢大张,一只脚架在隔墙上,嘴角挂着一丝涎水。
第三间的小道童蜷成一团,脸上满是泪痕,怕是做了什么噩梦。
阎继军四处瞅瞅,现在不需要尸体遮挡自己了,直接把他放在走廊尽头,靠近窗户的地方,做出逃跑被杀的迹象。
射箭的老道总算帮过自己,额头的箭矢还是取下来吧。
不过在此之前,还需要帮他洗洗手,他需要那副手套。
百毒不侵似乎不完善,他不想弄得到处是瘢痕。
洗浴室里,水流冲过清风子的手套,变成浑浊的黑色,腐蚀得洗手盆滋滋作响,弄得满盆都是泡沫,怪味扑鼻。
阎继军看得后背凉飕飕的,恐怕清风子也早已中毒,就是瘦削老者不杀他,也未必活得到明天。
猛然想起自己也被放毒,衣服已经被腐蚀,还扛着他的尸身跑到八楼,还去看了……。
幸好没有接触胡展飞他们,否则百死莫赎了?
阎继军一时冷汗直流,这要是接触粮食,然后回家看家人……
他简直不敢想了,跑到淋浴器下面,打开水龙头。
头皮一阵温热,满头发茬随着黑水滴落,真正成了光头。
身上的衣服就像腐朽了无数年的布片,碎裂、剥落,手指一捻,就成了碎末。
野外工作鞋也变成一块银亮的金属板,随即腐蚀得千疮百孔,消失不见。
浑身上下,不着寸缕。
阎继军咽咽口水,如果扛不住,老子恐怕也会顺着下水道流走了吧?不对,恐怕在对面大楼就已经完蛋了。
他那里出神,脚下的地漏从银亮变黑,消失,露出下面的松脆的水泥。
一拍光头,阎继军索性把清风子也搬进来洗澡,小心地剥下这幅手套,仔细揉搓,神识一扫,上面的神识烙印已经散去。
内部阵法密布,内部还有很多金属丝,每一根金属丝都布满符文,应该是件难得的宝贝。
阎继军正好拿来使用,既能不留指纹,还能好对付带毒的东西。
那具尸身则在淋浴器下,可着劲儿冲洗。
那衣衫黑水流溢,却没有腐蚀碎裂,看来也是一件法器之类的宝贝,正好剥下来当个包袱皮。
带上两只手套,而后把清风子的衣衫铺在地上,神识扫视清风子尸身,摘下两个储物袋、发簪、长箭、护身符、手掌上的戒指、整套外衣、还有靴子。
从中找出一套新的中衣、布袜给他穿上,这才把头发披散的清风子摆在窗口,对着他的尸身深施一礼,“前辈想要杀我,我取一些前辈不再需用之物,就算两讫,从此再无亏欠。祝前辈投胎顺利,再上道途。”
随即跑到瘦削老道身边,取下短弓、箭筒、发簪……。
只是老道救过他的命,衣衫还给他留着。
也不再动老道的尸身,就让他面对着正北方的教学大楼。
至于救命之恩,以后遇到天顶门门人,再还他的人情。
这样还有个好处,勘察现场的人员看得出两人的死因还有老道的姿势,就会显出矛盾,谁毒死的老道?难道长箭会拐弯击杀西方的清风子?兼之少了一人,可以诱导他们怀疑第三人,甚至怀疑第四人出现,这人还是一个超级高手。
阎继军检查不出缺漏,把清风子的衣衫拧干,把所有东西冲洗一下放进去打成一个长条形的包袱背在身上。
穿上那双靴子,鞋子自动调整,感觉非常舒适。
找一件中衣穿上,紧紧巴巴就像穿一件紧身衣,不过总好过光溜溜的。
淋浴房黑水流尽,阎继军把所有淋浴器开到最大,用卫生纸堵住下水道,弄得水漫金山。
这才来到道童的小隔间。
神识对着小道童一扫,却发现这位小道童是个女娃。
阎继军眉头一皱,用水轻轻一触,道童的衣衫没有变黑损毁。
还好,自己没有害人性命。
这才念念有词,“抱歉,无意冒犯。分数敌我,如今让你逃得一命,从此两不相欠。”
狠下心肠对着道童脖子一砍,把她砍晕了。
伸手从她怀里掏出测试灵根时用的通鉴放在包袱里包好,其余随身物品一概不取。
打开另外两个房间,再次用水试试两人衣衫,仍然没有变黑,阎继军松口气。
一把砍晕胡展飞、刘向民,摘下光脑丢在一边,扛起两人就往楼下跑。
淋浴室的水已经流出来了,沿着楼梯往下流。
阎继军嘿嘿一笑,踩着水渍下楼,一步跨上水泥路面,向着目的地跑去。
他并不知道,小隔间里蜷曲的道童满脸是泪,小脸通红,紧绷的身体却放松下来,手里紧握着一枚银针跌落衣衫上,尖头闪着紫色亮光。
……
高中部作训楼北面就是城市唯二的主干道,对面则是极为稀疏的住宅区,到处是监视镜头数。
阎继军躲躲闪闪,避开沿途监视镜头,躲开巡逻的同学们,顺利地抵达五金厂。
这是卧牛城的唯一的金属加工厂,每年生产一个月,专门生产老百姓所需的钢铁制品。
作为城市的最高点,这里的地下水道非常高,还有一个综合阀门控制室,有空气调节器,算是极好的临时监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