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一脉快速的将麻绳的一头拴在树干上,两只眼睛露出孩子应有的惊喜期待。
这才像个孩子,像这个年纪的孩子!若离看了看甄一脉的头,指挥他将大簸箩用一根短木棍支起来,上面压块石头,木棍上连着麻绳。
若离从衣袋里拿出一把高粱撒在大簸箩下面,又拿出玉米撒在活结套子里面周围。
然后拉着短棍上连着的麻绳:“我们躲在那边,等他们自投罗。”
拉着麻绳走出老远,来到一颗大树下面:“把这里腾出来,我们就坐在这里等着。”
三人脚踢手刨,外加用雪下面露出的蒿草扫,不大一会整出一块蒿草地面,因为雪伏在蒿草上,蒿草还是干的。
鲍天角从一堆蒿草堆里刨出一根干木头放在地上对若离说:“这根木头还干着,金若离你坐下来。”
“呀,知道体贴人了?”若离笑了笑坐了下来,顺手拉着甄一脉也坐下。
鲍天麟蹲在了对面,眼睛看向那边,雪继续下着只是这一会儿,已经将刚才弄出的地面覆盖,不过还真有几只鸟儿落下,试探着向那边走去。
“先不用管它们。”若离随手从身边扯了一把蒿草放在前面:“等一会它们见没什么危险自然会进去的。”
鲍天麟收回目光,帮着若离扯了一堆蒿草抬起眼神问道:“金若离,弄这些蒿草干什么?”
若离白了他一眼:“这么冷的天,我们不知道生堆火烤烤你跑得快找点树枝木柴什么的。”
鲍天麟去找木柴树枝了,若离拿出火镰将蒿草点燃,木柴外面看起来湿湿的里面是干的,不大一会火燃烧起来。
烤着火转脸去看,只一会功夫夫成群结队的麻雀斑鸠就从树上纷纷飞落,一只只的争先恐后随着高粱进到簸箩底下,看起是饿疯了,若离碰了碰甄一脉:“快点拉绳!要快。”
甄一脉听话的使劲一拉,簸箩扣在地上,侥幸逃出的惊慌的煽动翅膀,扑棱棱的飞走了。
甄一脉快速的跑过去,微微抬起簸箩,用手将簸箩缝堵住往里看。
看了一会他从背后给若离比划了七个,“七只,厉害了。”若离将呼一声,吩咐放下柴禾的鲍天麟帮忙将鸟儿拿出来。
重新支好簸箩,将鸟儿用麻绳连在一起,回到火旁若离将鸟儿扔到鲍天麟脚下:“鲍天麟,你负责将它们的头塞到雪地里,让它们美丽的死去,一会儿烧着吃。”
山里鸟儿太多,同伴被活捉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恐慌,只一会儿又有一群飞来。
刚刚还有点内疚觉得有点残忍的若离,此刻罪恶感彻底消除,这世上之物就得一物降一物,如果都任其自由繁衍生息,那还不物满为患。
鲍天麟拎着死鸟儿过来:“金若离,这些要怎么做?”
“你不怕冷是吧,不怕冷就将这些泥巴涂在鸟身上。”若离说话间指着刚才用树枝合起来的泥巴“要涂得厚一点。”
“金若离,你这是做什么?”鲍天麟不解的看着若离,又看了看自己修长干净的大手。
“把泥巴涂在鸟儿身上,放在火里面烧,好吃。”若离一边往火里添着柴禾,一边对甄一脉说:“你要是不怕脏不怕冷也帮忙。”
甄一脉立刻脱下手套,将烤得热呼呼的泥巴涂在鸟儿身上,若离看了看他的头,真是孩子。就喜欢玩泥巴。
鲍天麟看那几只鸟儿还不够甄一脉玩的,蹲在一边观察鸟的动向,等甄一脉将七只鸟全身涂满泥巴,鲍天麟已经又捕捉了十几只。
看捕的鸟儿差不多了,若离将几只颜色鲜艳看起来稀罕的放飞,留下一些繁殖速度极快几乎泛滥成灾的麻雀斑鸠,收起了簸箩:“好了够了,再多就有点残忍了,等会看能不能套只大的。”
活套里面还没套着鸟儿,那些大鸟比较谨慎,有一只全身麻麻的母锦鸡慢悠悠的踱着步,逐一啄着大颗粒的玉米,爪子眼看到了活套里,就是不进去,急的若离恨不得跑过去将它塞进去。
鲍天麟甄一脉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里,将涂满泥巴的鸟儿放进火堆里,便紧紧盯着那只锦鸡。
锦鸡只是将嘴巴转来转去的吃着玉米,并不太动爪子,有几次只是碰了碰麻绳,就挪开了。
若离恨恨的小声骂道:“该死的笨鸡,这会倒聪明起来了。”
鲍天麟嘻嘻一笑:“它那里是笨鸟,笨鸟都先飞了。”
若离将头转过去“在这个时刻聪明的鸟儿才先飞呢,你看看这只笨到家了,虽然还没进入圈套但是已经进了包围圈。”
“你们都过来,不要去管它,让它自生自灭吧。”若离将火添旺,将火里埋着的泥巴翻转过来:“我们等着打牙祭了。”
甄一脉坐在若离身边,一会儿转过头去看看,那只锦鸡却像是在闲庭信步,若离不时的将他的头般转过来不停的说:“好了不用去管它,随它去吧,看着泥巴,如果全都干透了,肉就熟了。”
等到你把全都干透,若离用一根木棍将它们从火里拨了出来:“鲍天麟,把它砸开。”
鲍天麟飞快的拿起泥疙瘩火速摔在地上,泥巴顿时四分五裂,露出里面白嫩嫩的冒着热气的肉。
空气中瞬间弥漫一股香味,鲍天麟吸了吸鼻子,顺手将另外几只也以同样的手法摔在地上,剥开泥巴外衣将里面的白嫩嫩的熟鸟儿拿出来,鸟儿跟泥巴很容易的就分开,他嘴里吹着气将鸟肉在手里倒换了一回,咬了一口。
“好吃,你们也吃。”嚼了几下咽下嘴里的肉,他的嘴角溢出油汁看若离伸手去拿地上那只刚刚摔出的,忙提起另一只:“那个有点烫,先吃这个。”
三人大口大口的吃着,没有盐没有调料也吃的津津有味。
“扑棱棱。”正吃的带劲,身后传来猛烈地翅膀扇动声。
“套住了套住了。”若离随手扔掉啃完的鸟腿。
果然那只笨重肥大的母锦鸡一只爪子被套粗粗的麻绳里,它拼了命的煽动翅膀想要拽出,结果是越拽越紧,这个慢悠悠绅士般的家伙这才急了,一只爪子使劲的刨着地,两只翅膀没命的挣扎。
“让它挣扎,挣扎累了就消停了,我们继续。”若离看了一会见麻绳很牢靠的绑在树干上,爪子也被套的越来越紧,根本没有挣脱的可能,便很放心的坐了下来继续吃她的烧鸟。
正吃之间听到旁边有索索的脚步声,若离竖起耳朵仔细地听,鲍天麟也站了起来,甄一脉紧紧地拉着若离的衣襟。
声音听起来很杂乱也很诡异,像是很多又像是没有多少,鲍天麟看了一眼若离低下头拿起一根木棍。
突然一声爆炸声从侧面传来:“连福,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人跑断肠,没想到我们跑了大半天,捡了个现成的。”
三人一起偏过头去,只见前些天在山后面见到的黎庄小财主黎宝根穿着狗皮大衣带着狗皮帽子,穿着狗皮棉窝窝头,滚也似的站在面前,身后跟着七个半大小子。
他们怎么来了?若离这才注意的看了看所处的位置,原来是转到了山的侧面,黎宝根从山后也转了过来,就到了这里。
黎宝根见三人都不说话,眼睛向后看去:“大黄,还不去叼回来愣着干嘛?”
那条凶猛的大黄狗两只前腿还没好,一蹦一跳的闪了过来,看见若离三个虚张声势的叫了几声,过去围着套住的锦鸡转圈。
锦鸡忽然看见这么个庞然大物,已经挣扎的精疲力尽的身躯忽然间爆发,伸长脖子煽动翅膀发出凄厉的嘶叫。
大黄狗吓得猛然后退几步,“汪汪汪”的狂叫几声却并不敢向前,只是围着打转。
“没用的东西,滚一边去。”黎宝根很清秀的脸上露出鄙夷之色,一脚踹开大黄狗对着身后两位也穿着长衫却是千疮百孔的少年道:“连福接福你们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