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祖生回来了。
进门看见四下多了许多人,对着走向他的李承坤点了点头。
阮勋,阮洪哲第三个儿子出来领了这个罪。说自己只想赚点零花钱,所以冒用爸爸的名号和藤永敬走了几趟货。他也不知道阮洪哲入院,所以一直逗留在边境没有回家。
“阮洪哲信了?”
徐祖生哼笑,碰了一下李承坤的杯子。
“父子之间有什么信不信的。”
“不信能怎样,一刀捅了?再怎么也是自己的骨肉。而且这件事里他们毫无损失。”
“或者你指望人家为了我们这边的事情,父子相向?”
李承坤没有说话。
短暂的沉默。
“林刚呢?”
徐祖生闻言没有抬头,却低低地笑了一声。
“没有。”
“别说我们,就连你也不会信吧!”
“但胜哥不在,阮洪哲病情危急。你觉得以我们手上这点人手斗得过敬哥?”
“如果敬哥和越南没有牵连,那还好说。但要是他已经在越南找到退路,到时候我们要面临的就不止是敬哥了。一不小心,两岸十多年构筑起来的生意网就会被他一口吞尽。”
“阮秋说他父亲这次的病来得蹊跷。所以,尽管我们不愿相信,但现状指向的是后者。”
李承坤抬头睁大了眼睛看着对面徐祖生的脸,昏暗的灯光下让人觉得阴沉。
“您是说,敬哥和阮家的人有牵扯?”
徐祖生看了李承坤一眼,自嘲一笑,没有正面回应。
在烟灰缸上敲了一下纸烟,徐祖生吐了一口烟圈,“阮洪哲的家庭不像胜哥的这么纯粹,几个孩子间的内斗自小就开始。”
“敬哥只要稍微耍些手段,介入进去,其实没有什么难度。”
“更或者,这些年敬哥借助胜哥的势力积累的关系和资源,已经足以让那边的有心之人垂涎三尺。”
一抹冷笑,滑过徐祖生嘴角。
“说来可笑。”
徐祖生转头看了李承坤一眼,呼了一口气,重新靠到沙发上。
“阮洪哲一直信奉的优胜劣汰的道理,所以一直对自己的几个孩子间的明争暗斗视若无睹。”
“阮秋甚至怀疑她大哥怀西的车祸就是阮勋所为,但阮洪哲当初没有让人继续查下去。”
“想不到才过多久,现在就落到他的头上了!”
李承坤好惊讶,“亲兄弟都下这样的狠手?”
徐祖生挑起一边眉毛。“不是亲的。”
“同父异母。”
“阮洪哲九个孩子,阮秋和阮怀西、怀南同胞,是原配所出。阮勋与四姐同胞,是二姨太所生。其余两个个哥哥两个姐均分属不同的妈妈。”
“阮洪哲娶了六个老婆?”
看着李承坤难以置信的脸和瞪大的双眼,徐祖生好笑:“五个。”
“七姐的出处不祥。”
“这么多女人陪在身边?他不嫌吵吗!”
徐祖生哈哈笑,这还是他今天进来后的第一个笑容。
笑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李承坤,说道:“现在就剩下两个了。”
“常靠近的只有五姐的生母黎氏。”
“阮秋和阮勋的生母早年就病亡了,剩下六哥的生母偏居顺化。”
“只有八哥的生母羌氏与黎氏居河内大宅。但羌氏并不得宠,且身患隐疾。”
李承坤眨眨眼,直白地表露他不知道该如何评论这样复杂又萧条的境况。
徐祖生哼笑,“富贵人家的生活也没我们想象的那么完美。”
李承坤无声地点点头。
阮洪哲的病查不出什么原因,血液里含有轻微的毒素。放出来的消息说是家里一个佣人用自己花园里的花朵做花糕,不下心误摘了夹竹桃花朵,使得阮洪哲误食。为此还辞了三个人。